“你宋家门楣也算光宗耀祖了。”
宋畚听完冷笑连连,“痴人说梦!”
妇人愚昧,以为东宫太子是虚摆的吗,那才是真正的硬茬子。
“有我在,我看你怎么把瑜姐儿送进去!”
“亏你还是瑜姐儿的亲娘,圣上如今多大了!按明面上来,更是能当瑜姐儿爷爷辈的人,你不心疼女儿,还想着把她往火坑里推。”
梁安帝年近六旬,何止能给宋清瑜当爷爷,就是给宋畚当爷爷都可以。
“有你这么当娘的!”宋畚气极。“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从宋欢欢的事里,他早就该看出崔氏这娘们的愚蠢来。
早该把她在内宅叫人看管着。
如今倒好。
太后竟然还打上了皇帝的主意,真以为这些年皇帝身子骨亏空是天意,又岂会知道明里暗里都是太子的手脚。
“你吼什么宋畚,活该你这辈子混出头了还是个从四品的侍讲学士,旁的人都升官发财了,就你许多年不成器,我跟着你我委屈八辈子。”
妇人愚蠢,宋畚懒得和崔氏说了,为防止出事儿,叫来人把宋夫人软禁在家中。
可是宋夫人早和太后说好了。
她被绑着也不急。
不仅如此,就怕宋欢欢那头出差错,她的两个女儿,清音就许给太子。
如今为了大计牺牲些,将来日子好过了,谁还会愁接下来的生计。
再者说。
瑜姐儿和音姐儿过得都是好日子。
世界上的男人有谁比得过这两个男人尊贵。
宋欢欢晚间守在陆矜洲门口外头睡。
她不是没有地方,只是害怕宋畚咽不下那口气,找人杀她。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宋欢欢完全相信宋畚狗急跳墙,能做得出来。
她出戏馆子的时候,宋畚盯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肉都剜下来。
陆矜洲不收她入房,她只能蹲在门口外。
不为别的,人活着要惜命。
近日白天暑气热,夜里还凉快些,不用带被褥,倒地就能睡个实实在在的安稳觉了。
就是地硬了一些,有些硌背,不翻身还能对付。
日头一升,天放亮,宋欢欢收拾好了便抬水进去伺候。
陆矜洲自然知道她晚上没走,睡在外边,他只是没想到宋畚的幺女生着一副嫩皮子,倒是混账命。
半点矜持都没有,倒地说睡就睡了。
第二日看着,气色红润有余。
前来禀报的小厮,说她睡门口,惊讶得嘴里长大的能塞进去几个鸡蛋。
“孤瞧着你,真是不挑。”
地上什么都没有,那么硬,她也睡得着,若给软些的地方,不知道睡成什么狗模样。
他没说对,狗都没她如此不讲究。
宋畚从前对她不好,瞅着事儿是真的了。
也难怪昨日那局面,为了保全自己,舍得他的亲生女儿。
宋欢欢挑个啥,她明白自己就不配挑。
“殿下,您要什么样的冠?”
陆矜洲随手指了一个,宋欢欢给他束发。
今日休沐,陆矜洲不急。
看着宋欢欢左右忙活,陆矜洲挑了个她最忙的时候忽而问道。
“从前在宋府就这么过的?”
宋欢欢在给陆矜洲净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皙玉白,她看着心生喜欢,擦得很认真。
相较之下,她的手小得拿不出去,掌心还恨糙。
“在宋府哪里有在殿下身边舒坦呀,后娘不喜欢奴,爹不管教,平日里要劈柴扫大院,劈好了也没饭吃,夜间都是睡柴房的,地不如殿下这边干净。”
“殿下门外的地,明亮又宽敞,没有蛇虫鼠蚁,闻着还香呢,奴自然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