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无用。
“同样的招数,耍多了,孤会腻味的。”
这句话,倒叫宋欢欢想起她今儿个早间不肯吃的红枣木耳汤还有酥糕,她尝多了,腻了。
“殿下。”小姑娘欲泣悬泪,陆矜洲怎么能腻。
您说这句话我差点信了。
要真腻味了,何必盯着不放呢,应当如同早上那般,不吃看都不看一眼,那才叫狠心,才叫硬气。
宋欢欢的手在空中停着,很是如履薄冰,她伸出去不敢,收回来也抖。
错觉越来越严重了,宋欢欢是在陆太子要杀人的目光中,才把她的手收回来,慢慢的藏到衣裙底下,半点不敢再露出来。
生怕陆矜洲发狠,折断她的手。
“躲?”
小姑娘头皮发麻,眼睛眨啊眨,不是躲,是怕您老看了心烦。
平日里陆矜洲总戏弄她,没有几句正经话,都是旁敲侧击之语,但好歹不至于气氛凝固到这个境地上。
此刻再伸过去也不成了,宋欢欢慢慢将手收回来,揪着她的耳垂,她养成的小习惯,无端让人觉得可怜。
只盼心口的那点点曾经的旖旎,陆太子对她的不忍,能够融寒冰。
“......”
他养在东宫的幺女,每回有事求他想要什么亦或者办了何事,叫他心里不愉快,便是这副跪在地上求他宽恕的模样。
虽然乖了不说话,但那张脸那双眼,却止不住招摇。
“手伸过来,是不想要了。”
没问她伸过来是想着要做什么,出口第一句仍是胁迫威慑,和一开始她来到东宫那时候一样,这算什么,近几个月以来,该努力的,她都有努力讨好陆矜洲的欢心。
难不成就这么一次,许是在外人看来,是她做玩物的没有揣好自己的身份。
但更多,她是人之常情,才犯了错。
幺女忙忙摇头,“奴只是想给殿下捶捶腿,并没有想做什么。”她也不敢如何的,只想着给陆太子舒适些,也能回想想他的用处或者好处。
可别再浮现出从前要将她送人的念头,那是决计不敢想的。
上回还是翰林院,这会保不齐是什么太监处。
从前宋夫人不想让她好过,明里暗里,宋清音来她面前提过几嘴,说宋夫人不会给她好过,只要她及笄了,就会将她送进去宫里,给那些太监做对食。
把她搞死,宋欢欢那时候被吓得浑身打颤,对食是什么,她知道。
太监是阉人。
阉人的手段,肮脏下作。
“殿下消气。”
叫她去国子监,她倒好逃学不去,勾了虞衍去他手底下的膳楼点酒喝,叫哥哥,叫得多欢快多清甜,陆矜洲如今看着她战战兢兢不说话的样子。
对他就只有捶腿。
到了他的面前,一切都变了。
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很开心,和他在一起就一副老鼠见到了猫,害怕。
如今怕到抖,又上赶着来他身边作甚。
心里在水云间浮起来的不悦没压下去一星半点,“肚皮不适?”
陆矜洲从旁边拿了酒,喝下一口,舌尖磨了后槽牙一圈冷声问她,“你同虞衍做了什么,能叫肚皮不适。”
那男人有本事是吗。
这么会捣鼓,所以她的笑,那么好看,那么晃眼,那么叫人厌烦。
一顿水云间而已,他在东宫给她吃了多少顿。
呵,水云间,水云间没有他太子,合该算下来,水云间也是他的地盘,她带着虞衍去吃他的。
疼了还能笑得那么开心,之前不过唬了她几下,没差哭断肠了,又捂嘴又骄矜地落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虞衍有什么好的。
无非脸比他白些,人更孱弱些。
还有,那男人穿青衣。
“或许孤不能这样问,三姑娘欲擒故纵,孤应该问虞衍对你做了什么。”
男人话一个字一个字凑起来平和,意思却叫人不寒而粟。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有,那虞衍呢,宋欢欢觉得棘手,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没有辩头,总之是难了。
小姑娘,字斟句酌。
“奴是殿下的人,奴自打跟在殿下身边,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
宋欢欢眉骨一跳,知道小本事的男人要算账了,忙小声解释道。
“只是早上吃了甜腻腻的糕点不消化,肚子有些积食不舒服,现下早好了,并不是因为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