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被她迷昏了眼睛,都忘记潮汐公主的好处了。
国子监的先生不会不知道思谦在一旁偷听,国子监的先生又怎么不知道思谦给潮汐公主的答案,字字齐全,答无遗漏,那是陆潮汐写不来,不会背的东西。
没有陆潮汐给他兜着,没有陆潮汐给他周全,他不会有今日。
相比之下,宋欢欢觉得她横刀夺爱,她真的好坏,坏透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娘生就给了她一张说不出实话的嘴巴,她的心肠都是摆设。
横刀夺爱,又如何呀,兵不厌诈嘛,先生教的,都是同一个老师,潮汐公主逊色,潮汐公主不敌。
她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想让。
“欢儿妹妹,你收下吧,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会引人注目的,你收着,将来或许可解救燃眉之急,我的意思是,卖了也能换一点点钱,能吃几碗阳春面。”
这已经是他身上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高高的男人身上都是落雨,肩头湿了许多,暑热一过,上京就爱落雨了,时不时来一场。
宋欢欢没说话,这时候上京城里的灯笼都燃亮起来,长龙一般,还有鼓乐敲击的声音,瞬间就热闹起来。
两人都往巷口看去。
“今日是中元节。”
今日是中元节,宋欢欢都忘记了,今日要去放河灯的,绵绵细雨落下,落到街到上敲鼓的面上,纷纷被击打起来,舞狮的,摆摊的,灯笼一亮,上京街上祈愿的人越来越多。
上京蜿蜒的那条河,旁边站着好多人,河面已经飘了不少的河灯。
小姑娘收下了簪子,拉着思谦往雨里跑,“走走走,我们去放河灯,许愿。”
思谦的心愿有三个,一个是功名利禄,一个和他的哥哥有关,另一个和宋欢欢有关。
小姑娘的河灯飘远了,宋欢欢转过头问思谦,“思谦哥哥许了什么愿望?”
思谦卖关子,摇头不肯说,他看着河灯飘远,只希望细雨快点停,不要将他的灯浇灭了,河水也不要将他的灯打翻。
“说不出来就不灵了。”
宋欢欢诈他,“都是骗人的,愿望当然要说出来,神明顾及不到的地方,还有爱你的人帮你实现啊。”
“思谦哥哥说给我听嘛。”她把耳朵凑过去,古灵精怪道,“哥哥怕说出来不灵验,那我们小声一点好了,不让别人听见,也不算说出来啊。”
思谦不忍心看她失望,也被她之前那句爱你的人帮你实现勾引,就开了口。
“我希望欢儿妹妹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作伴。”
.......
“父皇身子抱恙,倒是劳累了太子,太子应当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千万别在登基之前,被一身政事拖垮身子。”
“得不偿失。”
康王狼子野心都写在脸上了,在皇宫境内就敢说这些,短短几个字,要叫人听得出他话里想要篡位谋权。
“康王的手伸得长,收不回去的话,孤可以命人替你砍掉一截。”
康王虽然不是大皇子,但年龄比陆矜洲要大许多,站他跟前,陆矜洲更要出众。
梁安帝还活着的三个儿子,六皇子没有长开,其余两个,都不像他,更像自家母族那边的人。
康王忽笑,“太子言重,不知道小王话里那句说了不得体,惹怒了太子,什么手不手,我做儿子,当然是关心圣上。”
这话的意思,是当着梁公公的面,说陆矜洲揽权。
陆矜洲懒得和他废话,抬脚就走,刚批了折子,殿试的事情还没有去排查。
康王才来,他想去看梁安帝,梁安帝未必会让他进去,有梁公公在一旁守着,愁什么。
才走几步路,身后梁公公揽人的话传来。
——陛下身子不适,王爷请回罢。
潭义快步跟在陆矜洲的身旁,“殿下,太后那边守着的人传来消息,太后有孕了,合宫里的人嘴巴严,若不是刘大人的妹妹,此番恐要出大事。”
陆矜洲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潭义的消息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脚步未停,甚至说出来的话更是不正经得很。
“孤等了将近两个月,她的肚子才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不行,还是太后的身子不行。”
“殿下不处理么?”
潭义心里焦愁,如今是康王在前,太后那边在后头了,殿下竟然还能如此风轻云淡,真是一点都不怕出事。
“父皇还活着,太后要谋逆造反,该处置她的人是父皇,而非孤,真要叫父皇知道,太后给他添置了一位亲兄弟,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潭义嘴巴一顿,圣上只怕要被气得从榻上坐起来。
“殿下真要将消息说给陛下?”
陆矜洲反问潭义,“为何不说,父皇心思缜密,躺在床上,也要手握朝政,大事不说,就连小小的芝麻礼仪之事,都要孤一字不差给他念出来,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孤为何要瞒着。”
您也不怕将陛下气死,潭义自然不敢说出来这句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
“今日是中元节。”
陆矜洲脚步一顿,看向潭义吩咐他道,“你回去瞧瞧,宋欢欢下了学,有没有乖觉回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