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茫然耸肩。
林行远招手:“就知道。赶紧回去,这都多晚了?”
二人要重新从墙边翻过去。
林行远吭哧吭哧地抓着她,从上头跳下来。
方拭非抱着自己两条手臂,跟林行远小声道:“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呀。这范姑娘不对,叶郎中不对,叶少卿也不对。这一家人是想做什么呢?是吧?你以前听说过什么风声吗?”
林行远说:“能有什么风声?莫非朝中大小官员的私事我都得知道,我这得存的什么心思?”
“你是在暗骂我吧?”方拭非歪着脑袋道,“你在说我多管闲事?”
林行远原本真没这意思,但听她这么一接,觉得很有道理。
“就像王尚书说的。你既然都这样想了,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你我多好的朋友?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是不是?”方拭非踮脚搭住他的肩膀道,“我不跟他喝酒了,我跟你喝,怎么样?”
林行远嫌弃抖肩:“谁稀罕?你走开。”
翌日,顾琰被热得睡不着,满身烦躁又心情抑郁,打着扇子大早就来了户部。顺路先去了叶书良的屋探探情况,猜他昨夜应该是在户部过的。
果不其然,里面有人。
他又没回家去。
顾琰推了下房门,发现被锁上了,于是在门口喊道:“正则!你在不在?”
叶书良很快来开门。
顾琰进去坐下,视线轻斜,肯定道:“昨夜有人来过了。”
叶书良:“你怎么知道?”
顾琰朝旁边一指:“你往常不会这样锁门,这次还连窗户都关了。”
叶书良笑了下,才过去将窗子打开。
“来了个不听话的。”
顾琰问:“你这两天都没出去过吧。”
叶书良顿了下:“户部公务繁忙……”
顾琰:“我不是问你回没回家,何必拿这个搪塞我?我是说,你没听见这街头巷尾,对你议论纷纷?”
叶书良茫然道:“我有什么好议论的?京城能人众多,谁知道我是谁?”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顾琰嗤笑道,“城里到处在传你退了范姑娘的婚,被一名妓迷住了眼。这是想逼着你娶谁呢?看你一把年纪还孤家寡人,怎不多体恤一下你的可怜?”
叶书良串起来一想,呵笑道:“原来他昨夜找我是打听这事来着。还乱七八糟地扯了一堆,难怪我听不懂。”
顾琰当即拍手:“看,方拭非这样毛毛躁躁的人,都知道事情严重。”
叶书良说:“他那里毛毛躁躁?他是觉得有趣。”
顾琰说:“不知道你父子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使这几招,你也别怕,直接将范姑娘娶回来,多少谣言都是不攻自破。叫他自己生气去吧。”
叶书良聊着又自己开始发起愣来,没接他的话头。
顾琰瞧着觉得不对。是什么意思?他认识的叶书良,可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
顾琰猛得捶了他一下,指着他道:“你要是没疯,就别给我闷着不说话。你跟范三都认识多久了?她是个好姑娘,你想清楚一点。”
叶书良是觉得不大放心。
他是不出门所以不知道,可范悦是个姑娘,因为耽误年月,年纪已经不小,再因为一青楼名妓而被退婚,这样的名声真是糟糕透了。
该怎么想?她连个青楼名妓也比不过?
何况她本是家道中落,多少冷嘲热讽的人等着看笑话,恐怕她现在处境不佳。
叶书良说:“我出去看看,你帮我守着这里。”
顾琰挥手:“去吧。有事我会推给李侍郎做的。”
范家以前在京城东头一栋院子里,如今是没落了。
宅子换了主人,现在空置。朱门应对着一颗柳树,门庭冷清。
叶书良每次去见范悦,都要从这老宅前路过,看见大门,便心口酸涩,要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他总觉得事情会变好,不想坏事一件接着一件。不是她就是自己。
叶书良不久就走到了范悦的姑母家。
敲过之后,里头脚步声响起,有人跑着过来开门。
对方看清他的脸,表情顿时沉了下去。
叶书良问:“你家姑娘在吗?”
那侍女很是不满,阴阳怪气道:“叶公子,您还来找我家小姐做什么?这说要断的是你们,断得不干不净的又是你们。可求您了,别再糟蹋我家姑娘的声誉了!京城四处传得沸沸扬扬,您是抱得佳人在怀,可我们姑娘尚待字闺中,还未曾嫁人呢。您还三番两次的来,是什么意思?求您放过我们吧。”
她说着要合门,叶书良一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