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科目平时参考的士子人数并不多,招录的考子人数也不多,大多为选拔专门人才。
将这几门科目看完,天色已经快晚了。礼部尚书上了年纪,觉得有些疲惫。
初初过目一遍,要全部定下还需复议。科考一事真是劳心劳力。
最后是进士科的试题,也是每年科考的着重之处。
进士科明年中考的考子,不及明经科十中之一,最为士子青睐推崇。
进士科及第,对有心气的考子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常有道:“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为不美。”、“进士为华林首选……故忠贤隽彦蕴才敏行者咸出于是。”
那是门面,是证明,是辉煌。
所以许多官宦子弟,也盯着进士的科选,也所以,光辉后面尽是龌龊。
礼部尚书深吸一口气,示意他们将进士科科目的题目呈上来。
官员说了一天,嗓子已不舒服。咳了一声,解释道:“此卷是经义,我等几位难以决定,选出了许多道题,还请高尚书定论。”
他拿起卷子仔细查看。
看到开头的时候,还是一副郑而重之的模样,也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可越到后面,那违和感便越中。
旁边的礼部侍郎手用力一扯,险些将卷子撕破,放下卷子窥觑长官的脸色。
礼部尚书放下纸张,冷冷问道:“策论题呢?”
“哦,在这里。”
官员又将策论的卷子拿给他。
礼部尚书劈手夺过。
众官员微有诧异,但看题目并未觉得哪里不妥,不明白他怎么这幅反应。
礼部尚书越看,脸色便越白,到后面根本听不见身边人在说什么,拿卷子的手都在颤抖。
“高尚书?”
“高尚书?高尚书您可是身体不适?”
“高尚书?”
众官员小声喊他,被他褪去血色的苍白面容给吓到了。
“啊!”礼部尚书将东西往地上一掷,胸膛剧烈起伏,急促呼吸,显然是气急。他狠狠扫了在座几人一眼,未做解释,直接摔门而出。
“高尚书!高尚书您去哪里?!”
“高尚书!今日的题目还没看完呢!”
被落在原地的官员面露不解,想要跟上。
“怎么这样?这是什么了?”
礼部侍郎匆忙拉起衣摆跟上。
“都别跟过来!”礼部尚书回头,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去,生硬道:“诸位先请回吧。至于本次考题,我会再同陛下商议。”
礼部侍郎回身,朝几位官员抱拳致歉。
等人走远,议论声才响起来。
众人都有些不满。
“这是什么意思?戏耍我等?”
“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这题目莫不是有问题?”
“我看过了,没哪里有问题啊,也没哪里指桑骂槐,都是寻常的题目。”
“难道是高尚书多想了?”
“我自与高尚书认识以来,就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样子……”
礼部尚书一路衣袖带风,冲回礼部。下官过来问好,被他一把制止推开。
气势凛然,周身杀气腾腾,礼部上下见之皆是愕然,往来告知,不要去惊扰尚书。
高尚书攒眉苦思,进了自己房间,就在柜子同桌上粗暴地翻找东西。
“把方拭非送来的题目全给我找出来!”
礼部侍郎知道他的意思,已经在平常会存放的地方进行搜寻。
片刻后,两人对着一桌的信函进行拆封。
看过大半后,已是确定。
不错,的确是这样。
大半的题目都与方拭非写来的重合。有些题目前边的措词用句提问都一模一样,光靠猜题是不可能猜到这地步的,显然是有人漏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