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又敲了一声。
顾琰侧身上前,方拭非连忙让开位置。
“里面何人?”顾琰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速速出来!”
依旧没有回应。
方拭非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倒是听到了些风吹动不明物体的撞击声。
夜深人静的,听错分辨不出来源也是可能的。
方拭非把灯给他,说:“我进去看看,您在这里稍候。”
她说完后退两步,冲刺助跑。一脚蹬上墙面,另外一脚快速踏上。借着轻盈的动作,直接翻过院墙。
反身摸索着开门,放顾琰进来,重新接过他手里的纸灯。
二人在院里转了一圈,没发现被打翻的东西,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可人就是不见了。
这间屋子还是有生活气息的,日常的用具都放在相应的位置上,桌上没有落灰尘,可见平时有在按时打扫。
是他们来晚了?
方拭非走到门口,蹲下身摸了摸地面。
“太干净了。”她说,“这种地方,显然是被打扫过。”
这地方住得大多是普通人,宅子比较便宜,往来的人多,一般门前不会打扫得太干净。
方拭非来的时候,这片脚下的黄泥地踩得踏实,眼色发黑,带一点恶臭,地上被丢了菜叶等垃圾。现在都被清理过了。
二人沉默地立在门口。
顾琰冷静下来,淡淡开口说:“或许是见势不对,先跑了吧。”
方拭非也说:“也许吧。”
于是又沉默了些许。
方拭非想说您不是被人算计了吧?这怕不是一招引蛇出洞。可看见半侧灯光下顾琰阴沉的表情,生生憋了回去。
顾琰点头说:“送我回去,明日再找人来看看。”
方拭非乖顺地扶他上车,将灯挂回到车厢的一侧,然后拉起缰绳,回去。
等回到王府门口,方拭非推开车门,将人喊醒。顾琰半靠着刚刚睡着。
“您看着很疲惫的样子。”方拭非说,“户部最近很忙吗?”
顾琰点头:“自然忙,忙着训话呢。”
方拭非:“训什么话?”
顾琰诧异看她一眼:“礼部没有通知你吗?朝中年轻官员,要与新科进士一同,参加庆功宴会。”
“哦……”方拭非说,“听说过,礼部尚书亲自同我说过。”
礼部尚书曾经还是一个会鼓励她的人呢!
物是人非啊!
“嗯。”顾琰说,“王尚书现在就在各方挑人,找个能说会道,压得住你的家伙,以免被你抢光了风头。”
方拭非:“……去!”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王声远也太闲了罢!
“不要输。”顾琰笑了出来,“不用给我面子,尽管去煞王尚书的威风。”
方拭非嘀咕:“他不得打死我。”
顾琰:“不会的。这次礼部也卯着劲要跟你拼一拼。你就是想赢,也不那么容易。”
“不是吧!好似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方拭非眼睛一转,抖动着眉毛问道:“御史公会罩着我吗?”
顾琰屈指弹她额头:“想想就好。”
方拭非:“那您会罩着我吗?”
顾琰想了想,点头说:“嗯……再看你表现。”
方拭非笑了下,见时间太晚,不便跟他多聊,转身告辞离去。
顾琰挥开迎来的下人,回到自己屋里。脱下外衣,脸上也冷了下来,眉间凝着一股要杀人的气势,将厚重的外袍用力挂到架子上。
北狂轻脚走进屋内,站在阴影处,发出一丝声响,提醒对方自己到了。
屏风后的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张阴晦不定的脸。
分明是本该被贬至扬州的顾泽列!
北狂抬了下头,不带感情地回道:“的确是安王。”
“果然是他!他竟还要与我做对?”顾泽列表情转向阴狠,分明是想将对方置于死地:“若非我够警觉,此番岂不被他坑害?我一直以为他知道自己短命,会明哲保身,哪想他也犯起糊涂,起了不该的觊觎之心。既然如此,怎能再留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