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很好笑。”海津实话实说,“看你扮的这一念君子,也太滑稽了,一念君子会长你这样?”
一向在“一念君子界”众星捧月的欧阳求败,何时受过如此屈辱?霎时间,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你!”
明长宴听到却暗暗感叹:说得好!
此时,一名小寒寺的和尚,在道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道深和尚的目光,顿时落在明长宴身上。
明长宴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道深神色猛地一变。
海津发觉他的脸色不对,连忙顺着道深和尚的目光看去。
她一愣,心中暗道:又是他!这个男人,从我遇见他的时候就古里古怪,后面愈发扑朔迷离,现如今,竟然还与小寒寺有什么关系吗?
李闵君说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挤在这里不去拿令牌,可别当着我们的路!”
道深和尚这才看到李闵君,这一刻,他神色一变:“天清的李闵君!”
可惜,这句话消失在人声鼎沸之中。
人群中,一人高呼:“柳三清来了!”
发放令牌者,正是白鹭书院的院长,江湖缥缈录执笔者,柳三清。
众人挤挤挨挨,将小寒寺的几个和尚全部冲散。
道深和尚一心想找寻李闵君的方向,他心中骇然道:既然李闵君在此处,那难道……
道深和尚不由想起上一次在烟火大会中,道真认出一人就是明长宴,但对方不惜假扮女人也不肯承认。当时,所有人竟然也信了这个鬼话!看来,江湖传言不加,明长宴也许还活着,并且现在已经来参加大宴封禅了,而刚才站在李闵君身边那个男人……
道深和尚心急如焚,再次拨开人群,却已经不见那身披黑裘的男人。
原是在人群骚动的一瞬间,明长宴便带上斗笠,黑纱遮面,隐身于一众“一念君子”之间。道深和尚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找出。
明长宴双手团着汤婆子,索性不跟着李闵君,任由自己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人,漫无目的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会场:太微庙。
进会场大门前,先走一条大道,大道上去,便是巍峨宫殿。
走在宫殿偏门时,鼻尖突然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暗香,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怀瑜也在这里!
正是因为要准备大宴封禅事宜,怀瑜才忙得抽不开身,现下来了会场,岂不是有可能见到他一面?
想到这,明长宴打起了精神四处张望,想在茫茫人群中翻找出怀瑜的身影。就在他聚精会神寻找时,冷不丁,明长宴的手臂被捉住,忽地将他往边上的门里拽了进去。
宫殿偏门外,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无人注意到人流中消失了一人。
明长宴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暗香便涌进身体深处,他被拽进房间内,与人群彻底分开。
门外人声鼎沸,门内,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左肩被扯得微微发抖,来者靠在门边,抱着他,将他困至怀中。
是怀瑜。
明长宴倒吸一口凉气,几天没见,让他的心脏跟着跳动了两下,缓缓平复,笑道:“怀瑜,你不在上面,跑到下面来做什么?”
怀瑜闷声不吭,将头搁在他的脖颈处,双手扣住他的腰,把明长宴往怀里带了带。
好巧不巧,怀瑜压着的肩膀,正是他受伤的肩膀。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在空气中。
怀瑜突然站直身体,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明长宴心里一惊,已然知道对方若知晓他受伤,并且还欺瞒不上报的后果。怀瑜多半是要闹一阵子脾气,就算不闹,也不会给他太好的脸色看。
他心虚道:“啊?什么怎么了?”
怀瑜盯着他,伸手放在明长宴的左肩上。
轻轻一按,里面的血一定能渗透衣物。
千钧一发之际,明长宴急中生智。
怀瑜这一按,没有几乎按下去,明长宴撤落斗笠,黑纱从他面上划过,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身体微微前倾,踮了踮脚,在怀瑜的唇上先亲了一口,紧接着,含糊的舔了一下,撬开了对方的嘴唇。
他抓在怀瑜衣襟的十指紧张的泛白,怀瑜只愣了一下,便顺从的张开嘴。明长宴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虎牙。
怀瑜扣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收紧,明长宴被迫往前紧贴着他,抓着衣襟的手也无处安放,只能松开衣襟,顺从本能的搂住怀瑜的脖子。他先开始撩起的亲热,最后先招架不住的也是他。明长宴刚刚适应自己温情脉脉的亲近,对方便一刻也不给他喘息,回应得十分坦诚,令他双腿发软。若是不靠怀瑜抱着,一定已经瘫在了地上。
门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高谈论阔的经过。
有一人不由谈起当年盖世威风,少年意气,执掌苍生令,名扬天下的“一念君子”。众人附和,推举他为惊世之才,普天之下,再无人武功能出其左右,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门内,这位天下第一,被亲得无处可逃,浑身无力,眼尾微微泛起动情的红色,长而直的睫毛轻轻颤动。
第98章 大宴封禅(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