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龄看他一眼,很无奈地接受他的答案,心里却暗骂他变态,什么看过她的课程表,分明就是将她的课程表抄录一份,然后随时等着逮她。
楼龄不想理他,朝有些失神的林宝宝道:“二宝,我先回家了。”
林宝宝哦一声,收回目光,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等假期结束后,我给你带好吃的,让楼殿做。”楼龄指着身边的男人。
楼殿看一眼林宝宝,神色清俊温和,却透着无形的疏离,那双墨色的眼睛,除了身边的人外,容不下任何人。
林宝宝是个敏感的,哪里没看出这点。
事实上,在大一新生报到时,她第一眼看到楼殿,就清楚地明白,也看到他对楼龄的呵护照顾,连至亲之人也没有像他这般细致地照顾一个女孩子成长。
这让一直像是被放养一般粗糙地长大的林宝宝十分羡慕。
那时候她想,如果将来一定要找份感情,她希望找像楼殿这般的,可以将一个女生照顾得像公主一样,像呵护一朵花,呵护她成长。
可惜长到二十来岁,她一直没有遇到,反而被伤得透彻。
楼殿和楼龄坐上车后,很快就消失在校门口。
林宝宝将双手揣进衣兜里,站在寒风中,看着前方,久久未动。
她的身影有些寂寥,娃娃脸在冷风中被冻得有些青白,路过的学生认识的就叫她一声,不认识的视若无睹地走过去。
林宝宝站了会儿,方才转身朝着校门口的行道路走去。
她走得极慢,事实上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随意地逛着。
“林二宝!”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林宝宝迟钝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叫她,而且这声音十分熟悉。
她不可思议地回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的行道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灰羽色的长风衣,衬得风衣下的一截腿笔直又修长。因天气冷,脖子上围着一条同款的围巾,在有些阴霾的行道树下,英俊的脸拉出分明的剪影。
这男人和楼殿完全不同的英俊,更显得阳刚,充满男性的侵略性。
林宝宝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却吃惊于他突然出现。
“谭……”
她的话还没出口,那男人已经大步走过来,然后伸手用力地将她搂进怀里。
林宝宝傻傻地倚在他怀中,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不知道谭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点消息也没透露。
然而,不可否认,刚才生起的那种莫名的寂寥的心情,却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以及这个拥抱,突然间消失无踪。
意识到这点,林宝宝不禁苦笑。
她安静地任他抱了会儿,没有主动回拥,也没有拒绝。
半晌,她平静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谭默蹭了蹭她冰冷的脸,将自己围巾的一段缠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将脸埋在她温暖的颈边,呵出的气拂过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回来找你。”
“你的病好了么?”
“……差不多了。”他说差不多时,表情和眼神却十分的冷静,冷静到近乎冷酷,若是林宝宝看到,绝对不会认同他这句“差不多”。
“那你……”林宝宝的声音有些轻,被呼啸而过的风吹散。
谭默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收紧力道,说道:“宝宝,我来找你,难道不能证明一切?”
那声“宝宝”,亲呢得仿佛在叫她“宝贝”,林宝宝听得耳珠微红。
其实当年她出生时,父母还是一对恩爱夫妻,作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们的爱情结晶,自然是小宝贝、小公主,怎么宠都不过份,便给她取名“宝宝”。
后来,当他们感情破裂,用尽手段伤害对方以获取自由时,“宝宝”便成了个笑话,这个笑话持续到现在。
她其实很讨厌自己的名字,既然不能给她完整的爱,当初为何要生下她呢?为何要给她取这么恶心讽刺的名字?
如果一开始没有得到过父母极致的宠爱,她不会如此伤心。
可在五岁之前,父母对她的疼宠太过深刻,一夕之间,突然她变成他们伤害对方的借口,瞬间失去温暖的家和爱她的父母,她如何能接受?
还不如一开始未曾得过到。
林宝宝的眼眶微红,说道:“别叫我宝宝,我讨厌这个名字。”
“那……二宝?”
“我才不二!”
“小宝?”
“我又不是韦小宝。”
“阿宝……”
“不好听。”
……
谭默听着她微微哽咽的声音,只觉得一颗心变得又甜又软,还有不知名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