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郑家……郑家……”她心中矛盾万分,眼神赤红,心里甜如蜜糖,却又撕裂般疼痛。
“拂月,郑衬不等于郑家,他不应该是你迁怒的对象。”
“他在的时候,你明明很快乐。真心假意,你难道辨别不出?”
一连串的发问如同利剑一般将她刺个洞穿,她苦笑起来,“……真的可以吗?”
含着一丝微弱的、摇曳烛火般的希冀。
凉玉叹了口气:“拂月,路是人走出来的,有什么可不可以?你不想面对郑家,奶奶绝不让你进郑家的门,把你牢牢护在眼前;你怕流言蜚语,咱们府上没有流言蜚语;你要是做噩梦,枕侧有爱人,晚上一盏安神香,又是一觉到天明……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躲着、放着、掩耳盗铃,是最没用的一种。”
拂月和她四目相对,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滑过无数璀璨的光辉。拂月第一次觉得萧氏的眼睛平静、寥廓,仿佛无穷无尽的一片大草原,是她从未见过的气象万千,她徜徉其中,感到无尽宽容和自由。
“你敢和奶奶赌一场吗?”
“什么?”
“赌你若勇敢迈出这一步,往后的日子就与今日千差万别,你会比你想象中幸福。”
她喉间涩然,一时间竟然受了感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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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玉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远山叠翠,天空是蓝紫色的,万里无云。栈道上有许多人,大多是戴着草帽的挑夫,天气闷热,他们脖颈上搭着吸汗的棉布,皮肤被晒得红彤彤的,盈满了大颗大颗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