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疯了:“操,你他妈敢动我!”
齐暮:“记住了,你骂他一句,我揍你一次。”
王卓气炸了,从此和齐暮结下梁子了。
齐暮这么一整,效果立竿见影,王卓哪里还顾得上休学的尹修竹,满脑子都是怎么弄死齐暮,疯狗一样地逮着他就咬。
好在齐暮铜墙铁壁,根本不怂,在学校里王卓占不到便宜,学校外他爸也欺负不了齐大山,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短短半年就吃了半辈子的气。
说道最后,许小鸣与有荣焉:“我暮哥就是我暮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齐暮瞥他一眼:“说相声啊你。”
许小鸣还欲再说,齐暮摆摆手道:“行了,就那么点儿屁事,有什么好叽歪的。”
许小鸣愤愤道:“要不是王卓闹的,你至于被同学当洪水猛兽吗!”
这话刺得尹修竹面色苍白,他最明白被孤立的滋味了。
齐暮面色一凛,声音沉了下来:“鸣子你少扯些有的没的,没有王卓也会有李卓孙卓,我去了新地方就肯定得把地头蛇给打服气了。”
他这样说却让尹修竹的心里更难受了,都这个时候了,齐暮还在顾忌他,还在怕他因此而内疚。
许小鸣和齐暮玩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他是真动怒了,不敢再啰嗦了,灰溜溜道:“我去找方俊奇了,也不知道这混蛋今晚上跑哪儿去了……”
他说走就走,齐暮却忽地喊住他:“方俊奇他……”
许小鸣稀奇道:“咋,小胖怎么了?”冷不丁从齐暮口中听到方胖子的全名,许小鸣竟觉得瘆得慌,那胖子不会干了什么蠢事,得罪齐暮了吧。
齐暮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问许小鸣也是白问,而且方俊奇瞧着和气,其实自尊心很强,有些事估计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许小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干的都干了,继续留在这儿就碍眼了。
许小鸣一走,齐暮叹口气,对尹修竹道:“你别胡思乱想。”
尹修竹一把握住他的手。
齐暮倒吸口气。
尹修竹立马松开他,声音里全是懊悔:“弄疼你了吗?”
齐暮弯着眼睛道:“很疼。”
尹修竹眼睛都在他手背上,根本没看到他眼里的戏谑:“家里有药,我去找来给你……”
“不用药,”齐暮呲着小虎牙道,“来盒巧克力就不痛了。”
尹修竹蓦地抬头,望进了他犹如朝阳升起般温暖的眸子里。
齐暮……
齐暮不敢逗他了:“别、别哭啊。”
尹修竹垂下眼睫,有那么一层水蒙在了他的瞳孔上,却并没有落下来。
“我带你去换衣服。”说罢他轻轻包住了他的手,没碰到犯青的地方,温柔得像护着一团轻飘飘的云朵,极尽小心。
齐暮跟着他上楼,去了他的卧室。
刚打开门,某个黑乎乎的小家伙就窜了上来,扑到了齐暮怀里。
齐暮被它舔得咯咯直笑:“好啦好啦,别舔了,痒死人了!”怕痛又怕痒,是齐霸霸没错了。
尹修竹去给他找了衣服,齐暮道:“我去冲个凉吧。”说完就开始掀衣服下摆。
尹修竹心一颤,低声道:“我、去给你找药。”
齐暮已经脱下上衣,吆喝道:“……都说拿盒巧克力就行了啊。”
尹修竹哪里敢回头,只闷声道:“嗯,”
齐暮也没当回事,他家小竹子是这样的,腼腆心细敏感还爱胡思乱想,像个小姑娘似的。
“妈的……”齐暮的手背不小心擦到衣服,疼得爆了句粗。
打架这事,充分诠释了力是相互的这个道理,别看王卓被揍得鼻青脸肿,齐霸霸毫发无伤,但其实他握拳揍人,手背还是受了不少力的。
他这一身皮肉随了乔瑾,又细又嫩的,平日里磕磕碰碰都要青上一片,硬怼了这么久,关节处早就青了一片。
齐暮是真痛,当然再痛也不能在人前痛——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痛死也只能憋着!
他委屈巴巴地去冲凉,手背沾到水就哼唧下,磨磨蹭蹭地用了二十分钟才洗利索。
亏了尹修竹看不到他那娇娇气气的小模样,要不得一准热血上头把他就地正法。
换好衣服出来,尹修竹已经在床边等他。
齐暮道:“真没事啊,大惊小怪的。”
尹修竹拉着他坐下,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那模样专注的——仿佛捧着的不是男人的大猪蹄子,而是一块稀世美玉,价值连城。
齐暮嘴角扬着,觉得好笑偏又很受用,好像还真不怎么疼了。
尹修竹盯着他的手背,问道:“疼吗?”
他问得这么简单,齐暮却听出了话中更多的含义,他问他——初一那一年打架时,手疼吗。
齐暮看向他,视线不自觉得温柔了:“我要是疼得话,那王卓不得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