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
富商只消看他一眼,就觉得心沉沉地往下坠,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跪在他的面前,似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背上,叫他伏倒在地。
“刘丰。虽有冤屈,却谋害人命,处江畔流放十年,前去二殿自领责罚。”
“刘军路。削阳寿二十年。死后押赴殿右高台,照孽镜台,发狱受苦。”
他每说一句,功过格上便如实记录下来。最后抬手在上面一按,封定了页册,不得再做修改。
刘丰哭道:“是!谢大人!谢大人断案!”
富商还在喃喃自语道:“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判官合上功过格,轻声吐字道:“去。”
远处。
付缘喊了喊富商,发现他魂魄离体,顿时大怒。
“何人敢在我面前造次,与我抢人?”
她拍出一张符贴在富商头顶,从柜子里端出香炉,点燃上香。又摆出香案,开始念咒。
结果斗法的法阵还未摆开,神识中直接一道金光射出,付缘受到法力反噬,比以往哪次都重。直接朝后飞去,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觉得五脏六腑万分绞痛,几乎要疼晕过去。
道士震惊大喊:“师妹!!”
二楼的房门终于打开,一老者匆匆走下来,问道:“怎么回事?缘缘,你怎么了?”
二人齐力将付缘扶起来,香案上方的烟雾中,却隐隐浮现一行金字。
老者呼吸一窒,顺着念道:“判官亲笔,此案已断。”
“这是犯了什么冤屈竟还惊动了判官亲断生死案?你……你是做了什么?”老者看着付缘急道,“我早同你说过了,为人勿太过分,一切皆有功过格记案,有些钱你是赚不得的!纵是恶鬼,生前也是活人,地府哪管你生前,只管对错,你觉得自己将来就不会死吗?”
付缘面色发白,胸脯剧烈起伏,委屈道:“我只是,受熟人之托,替人解难而已。”
“替人解难,你说的出这话?你怕是穷疯了!”老者跺脚道,“你这是直接惹怒了判官!”
他拽着付缘起来道:“快,去上香!”
付缘忍着剧痛起身,到后面的房间里,将香点了。结果还未插入香案,已经齐齐折断。
付缘脸色剧变。
客厅里的老板似乎也悠悠转醒。
第2章 危楼
付缘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犯了大错。可她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啊。
那是厉鬼,她总不能跟厉鬼讲道理,何况那厉鬼还害死了一条人命。道士嘛,不救人不驱邪还应该做什么?
可好死不死,这次闹大了。她哪想到刘军路犯下过这么大错?不管别人怎么做,不管你觉得对不对,人判官觉得不对,你就得闭嘴。
付缘心里害怕的很,跪下就喊:“师父!师父该怎么办?你救救我。”
老者沉吟片刻,按着她的肩膀说:“还好,他只是警告你,没有责罚你。你向祖师爷好好道歉,从今天起,做事小心一点。赚钱的活儿就先别接了,去做点好事。这次记得一定要看清楚,不明不白的单子别接,也别随意就把它们的魂魄打散,能超度的超度,不能超度的带回来想办法。这事,说不定就慢慢揭过去了。”
付缘点头:“好。”
刘军路站在门口,神情恍惚,还没从之前的梦魇中回过神来。就那么几分钟时间,面容快速地衰老,消瘦不少,眼角恹恹下垂,眼底一片青黑。他扒着门框问:“大师,大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旁边的道士转过头,不动声色问:“你看见了什么?”
刘军路说:“我看见了之前古董店里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他说……他说要判我20年阳寿?还什么罚什么,什么意思啊?”
付缘等人脸色微变。
刘军路看着他们这幅表情,当下跳起来:“他说的难道是真的?!他是谁?”
付缘说:“请离开吧,我们不接您的生意了。”
刘军路哪里肯跟他们罢休,小命都要丢了,什么尊敬都是假的。他尖叫道:“我不走!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你们这是谋财害命!想打发我?你做梦!”
人知道自己要死了,那种丑态就全暴露出来了。
他跑到客厅,四面望了一圈,最后抱起他们柜子上的藏品,作势要摔:“管不管?”
付缘嘴唇蠕动,还是说:“不接。”
刘军路疯狂将它砸到地上,又想去抱第二件。青年道士一步上前,从侧面将他敲晕。
三人看着碎成一地的东西,嘴角苦涩。这麻烦,怕是很难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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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靠近郊区的位置,有一座出名的烂尾楼。
这座烂尾楼明明已经规划好了,房子也建得差不多了,就差外边休整一下,上个砖就能完工。承建的是a市有名的房地产公司,老板出了名的不差钱。质量是没有问题的,销量也是没有问题的。可它偏偏就是出人意料的烂尾了。
它不仅悄无声息的烂尾,甚至过了两三年,政府也没让人过去拆掉重建。就让它这么呆着,影响市容。还带着周围的几座商业楼,跟着停业停租。
在a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人说是因为在建设的时候,风水没有看好。也有人说是因为打地基的时候,不小心掘到地脉。总之不管怎么说,它就成了a市的都市传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