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把沙发上的抱枕都丢一边去,闻言道:“这张是鞋垫里抽出来的。”
“我去!”孔溯一激动,直接从胡惜身体里弹了出来。
胡惜身体一软,又抬手掐住自己脖子,瞪大眼问:“真的假的?”
“假的。”江风坐下,翘起一只腿说:“好过点了没有?”
胡惜:“……”
一点都不觉得被安慰了。
江风问:“你们两个又怎么了?”
孔溯将学校里的事情给说了,皱着鼻子说:“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你品品。我要去扮鬼吓她了,你说我这样叫犯法吗?”
江风说:“吓她没有用。除非你能把她吓死。”
孔溯撇嘴。
“你既然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江风思忖道,“可是我记得监护人挪用遗产,非成年也可以告他们吧?律师费是抽成的,你也不用担心付不起。”
“没用的。”胡惜说,“我连我妈给我留了多少财产都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小,只知道老家的那套房子是她的,她说要把所有的不动产都留给我,其余相关的资产,我不知道。遗嘱也不在我手里。这些年从我爸的话里听到了一些。可我什么都不懂,如果就这样打官司,我根本拿不回多少东西。”
孔溯说:“公司总有吧?最起码断了他们吃饭的家伙。”
胡惜摇头:“公司我爸管理了那么多年,经历过重组收购,资产跟流通股份已经不能按照当时的来计算了。而且公司的股东肯定也不会愿意把公司交给我。如果股价出现大波动,所有人都会站在我爸那一边。”
孔溯犯难:“噫——”
“我就是吓吓他们……”胡惜哭道,“我其实什么都拿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可他们还这样对我!”
胡惜挡住脸说:“我想想我妈死的那么糊涂,我家几辈人的努力被他们两个恶人占为己有。还有那个王纤!她凭什么?!我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可是我怎么那么没用?我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
胡惜想想她妈。如果知道小三霸占了她的家财,睡她的男人欺负她的女儿,九泉之下都要诈尸了。
孔溯说:“这又不是你的错。别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胡惜一阵阵抽噎:“我不想再去学校了。跟王纤一所学校我真觉得恶心。那地方我回不去了。”
“你得高考啊孩子啊!高考不一定能改变人生,但高考是最有用最公平的路子了。”孔溯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道:“唉,你先冷静一下。别把生活想的那么糟糕。”
胡惜用力捶着旁边的沙发:“可我的生活就是一团糟啊!而且还在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能摊上这么一家子祸害吧!”
“道长啊,道长你都会些什么法术?比如失忆,时光倒流……”孔溯想了想觉得不大现实,“算了,还不如我去吓死他们。”
江风沉脸捏着自己的食指,片刻后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进自己卧室。
孔溯和胡惜止了声,跟在后头不解地看着他。
江风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小木人,拿着那个小木人,从上到下仔细摸了一遍。
二人以为这是什么严肃的仪式。随后就见江风把木人斜放到耳边说了一声:“喂?白无常。”
孔溯:“……??”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疯了?
孔溯飞过去喊:“道长你清醒一点!你别再来了!我一鬼要照顾俩活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话音未落,房间内漾起一层冰凉的白气。
孔溯本能觉得害怕,直接逃到沙发后面躲了起来。
紧跟着,一个手执白色招魂幡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江风面前。
“哇哇哇!”胡惜跟着孔溯缩到沙发后面,从最上头露出一双眼睛,小心地瞄来瞄去。
白无常没理会那两人,问道:“神君,你方才叫我?”
江风没想到这还真的有用,把那木头人塞回床底下,说:“我想要找一个律师,一个财务,还有马石络。”
白无常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点头说:“我去地府拘魂上来。找新鲜的还是老的?”
江风:“新鲜的。”
白无常:“神君稍等。”
孔溯瑟瑟发抖。
她也是一个新鲜的鬼呢。
此时地府江畔,难以计数的魂魄在岸边游荡,等待刑期结束,获得投胎转世的机会。
这里没有日夜更替,也没有wifi游戏,只能看着暗流涌动的滚滚江水,日复一日地与寂寞为伴。
白无常骤然出现,一时打破了这份宁静。
“地府征召,生前从事律师、财务类的亡魂请注意。”
“有奖励吗?”
“没有,但能上阳间走一趟。”
顿时无数人高举双手。
要来的人太多,白无常就从死亡时间最近,战绩最辉煌的人里选了两个,然后用铁链锁着他们,带上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