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附近就有医院,他们把车停在外面的路口,护士小跑着来了湖边。
一阵骚动后,人被带去医院。
幸运的是救治及时,柳杉没有危险。
他在医院睡了会儿,除了头疼跟受到惊吓,没别的毛病。倒是邓边穿着湿衣服跑前跑后,被折腾感冒了。
江风和邓边两人轮流在柳杉身边看住他,以防他在医院发狂伤人。
第二天褚玄良跟叶警官过来换班,柳杉看着状态也好了不少。
柳杉带着恐惧,回忆说:“我最先是看见有人掉进水里,一个孩子,还在喊救命,我就跳下去了。然后被你一说,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想出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拖着我的腿在向下……妈的!”
他五指紧紧抓住被面,想让众人相信,郑重其事地点头说:“真的!那感觉特别强烈!对方力气很大,直接就把我拖到了湖中心。但是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想挣扎……可是整个人就向被什么东西捆住一样,飘不上去,也游不开来。我心里怕得要死,一时间憋不住气,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再然后江风就出现了。”
柳杉看着江风跟看着亲爹一样:“谢谢你啊江同学,你真的是太见义勇为了!那可是鬼啊!”
“你落水的时候,身边没有东西。我救你的时候,你身边也没有东西。你只是在自己挣扎而已。”江风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表示是他抓的:“应该是你的幻觉。”
柳杉激动道:“幻觉能够把我拖到湖中心?还能实体化?这么反科学反物理的?”
江风:“是什么把你拖到湖中心,这件事情暂时存疑。”
柳杉明显不相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懂,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叶警官看他瞳孔涣散,以为他也要发狂了,连忙站起来,保持戒备地看着他。
江风直接喝道:“你闭嘴。”
柳杉舔舔嘴唇,悻悻闭嘴。
“休息好了跟我回家。”江风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最好有点自觉,遇到什么事情,先告诉我一声,不要自己不声不响地去做。”
柳杉应道:“哦。”
他看起来忧心忡忡,似乎是对自己出现幻觉的事情难以介怀。
而邓边等人对他也是十二万分的关注,不敢放松警惕。
从目前来看,最近几名受害者死前,或许都有一些导致情绪激动化的幻觉,可能是大脑出现问题的被害妄想症,邓边依旧是这样坚持的,只是因为可行性的缘故,稍稍有些困惑。也可能是因为灵异事件而出现的诡异情况,叶警官暂时是这样认为的。
几名被疏散的同楼住民,目前只有柳杉出现幻觉,那么很有可能,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然而,竟然不是。
在众人把关注度都放在柳杉这里的时候,新一名死者出现了。
死者是一位派出所的治安警察。在接到有小偷的报警电话后快速出警,结果半路遭遇车祸身亡。
这本来只是一起很普通的意外交通事故。查看过监控后明确责任,司机属于正常行驶,而民警走到一半,忽然冲上马路,导致死亡。
致使民警诡异行动的原因暂不可查,但起码可以确定是一起意外事件。官方已经按照正常流程进行处理。
而最近邓边的精力都放在xx小区上,听见有人死亡,不管是不是那一栋楼的人,都多问了一句。问过后觉得不对,也调出监控重新看了一遍,一时间不大确定,还是暂时作为联动案件来观察。
江风:“民警?”
“对,就他们那一片区派出所的治安警察。”叶警官说,“我勒个去了,这玩意儿还真不是风水的原因啊?这样看应该也不是传染的原因,那天杀妻案之后,一直是公安局在接洽,要传染也不会跟那边的民警有关系吧?难道是无差别攻击?”
江风闷声道:“嗯……应该不是,只是我们还没找出关联而已。”
叶警官说:“我们准备把跟那栋楼有关的出警记录都翻一遍。就什么,还是先照着报复杀人的方向查一查。”
虽然没在附近发现鬼魂出没的痕迹,但目前来看,这似乎可行。
只不过不敢大张旗鼓地调用人手,只能领着几个信任的手下悄悄的查。在制定行动计划上,也很难服众。毕竟把几件意外事件强行按照鬼魂复仇来串联……听着比较像是神经病,被上面知道了就糟糕了。
江风说:“你把那警察的照片和名字发我一张吧。”
“网上有,搜个关键字……”叶警官,“唉算了,还是我传你手机吧。”
叶警官挂掉电话,紧跟着江风手机屏幕最上方跳出一条消息。
江风打开照片,里面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自拍照。
柳杉凑过去看了一眼,面色还是惨白的,说:“我认识他。”
江风:“是吗?”
“他是我们那派出所的人对吧?来过我们楼好几次了。”柳杉说,“他不会死了吧?”
江风扭过头问:“他是为了什么去的?”
“家暴啊。我们楼里的家暴事件的。”柳杉想了想补充说,“最开始死人,就是从家暴开始的。”
柳杉说:“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平时都呆在家里,邻里关系不算很和谐,最多路上见面的时候眼熟地打声招呼。然后楼里有人家暴,这个也是动静大了才知道的。”
他指了指楼上示意:“最早死的那个,张姐,我听大家说起过她家的事情。”
江风坐正:“你说。”
“她今年才二十八岁啊,结婚比较早,但是一直没孩子。她老公平时在外面挺和善的,一看就是白领的那种斯文人,见谁都客客气气,笑容满面,没和别人红过脸,但是关上房门,我擦,打的是真凶啊!玎玲哐啷的,各种砸东西,每天都有垃圾被他们丢下去。”
江风隐隐觉得有点关系:“家暴的情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几个月前?”
“什么几个月前?一直吧!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应该就有家暴了,那是……几年前?我忘了。只不过那时候她老公还会收敛,就默默地打,不让大家知道。张姐每次出门,都要戴着墨镜或者围巾,然后不怎么跟邻居说话。几次见面后,大家说她端着,不好相处,这也太高傲了。后来有一次那个田嫂手贱——对就是那个死了的田嫂——故意扒开了她的围巾,发现她脖子、锁骨上都是青紫的伤,才知道她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