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沁酥挑眉,“这天都黑了,九千岁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侍奉皇上还分早晚,贵妃好大的脸面。”慕良嗤笑一声,然后看向兰沁禾,“快到宫禁时间,娘娘还是早些回坤云宫为好。臣可以顺便送您回去。”
两句话中间的时间间隔不长,可语气天差地别。兰沁酥气的暗暗磨牙,然后直接当着慕良的面钻进姐姐怀里,侧脸蹭着兰沁禾的胸部撒娇,“姐姐,人家又不能看见你了,酥酥不想要和姐姐分开嘛。”
兰沁禾揉了两把小姑娘,温温柔柔的劝她,“可是姐姐和酥酥一起走的话凤印就没人管了啊,两个月很快就过去的,乖乖的,姐姐在宫里等你回来。”
蹭够了的贵妃挑衅的瞥了慕良一眼,“好吧,那姐姐要经常给酥酥写信哦。”
两个月的时间,还经常写信,兰沁禾好笑的应了。
待送走妹妹回到坤云宫,她看向跟在身后生闷气的慕良挑眉,“皇上如何了,可须本宫也一同侍驾?”
“娘娘。”慕良听出了兰沁禾的调侃,不高兴的鼓了鼓腮帮子。
“臣已经许久没见您了……”他眼神幽怨,语气可怜,那么大个人却像个小奶狗一样的伸出毛茸茸没有指甲的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扒主人衣角。
兰沁禾顺着对方巴巴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胸部,她抿着唇笑了,二话不说的把厂督的右脸按了上去,一边摘他的帽子一边笑着问,“这么小气,妹妹的醋都吃?”
慕良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斜歪着身体僵硬的不敢动作。
兰沁禾揪着九千岁凉凉的耳朵肆意搓揉,问道,“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唔……”不仅脸红耳朵也红了的九千岁低低的喘息,“纳兰珏护驾有功,不日就会正式封赏。”
“我真是越来越期待那个孩子以后的样子了。”皇贵妃感叹着,“计划没失败就好。对了,你把帽子扣到德妃身上,三皇子知道后有什么反应吗?”
慕良转了转身子,颤抖着把整张脸都覆了上去,见娘娘并无反对,紧张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整个鼻子都被香香软软的包裹了起来。
“痛哭了一晚,去醉花楼消愁了。”
兰沁禾捧着某人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上按了按,她拆了慕良的发簪,十指穿插其中,一下一下的梳理着那长长的发丝。
冰冰滑滑的手感很好,可她还是叹了口气,“我真不太看好他。”
慕良胸口缓缓的起伏着,不过是半月未见,却不知为何难以平复心情。鼻子轻轻的滑动着,他勉强分出精力回话,“一切有臣,只不过借他的名义罢了。”
兰沁禾笑了出声,她把慕良挖起来捧着对方的脸颊对视,“这么狂?你若不是宦官,难道还想篡位不成。”
慕良哼哼两声,低着头又想钻回去。
兰沁禾松了手由他动作,她从那人的后颈顺着脊柱往下,不得不感叹,九千岁的身材真的是消瘦。
但配着滑溜溜的衣料,摸起来还挺顺手。过了好久,她才听到胸口传来沙哑的声音,“他对娘娘不好……臣、臣才是……能……”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兰沁禾一愣,捧着他的脸,见原本淡青的眼袋染了层黑。
这人……莫非是从行宫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停顿休息吗?
她叹了口气,起身扶着慕良躺好。
倒不是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见她,更多的是因为抽不开身,京城这边还有皇后和大皇子等人虎视眈眈,东厂的事物又多,离开一刻都不放心。
再者,慕良疑心极重,许多事都亲力亲为信不过旁人,他小时候乞讨稍大了点又进宫成了太监,现在算是出了头,可没日没夜的忙碌,身体情况实在不能说好。
兰沁禾真的担心,长久如此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看着面前人凹陷下去的两颊和浓重的黑眼圈,她心疼的拿帕子沾了水点在慕良泛白起皮的唇上。
京城局势紧张,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许多事还要拖累他。像是母亲的丧礼,慕良都为了自己挤出时间到场。
她拉起那人的手,十指交扣。脸上是化不开的踌躇难受。
“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那么累啊。”
女子轻轻的叹息荡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颇的是愁肠百结。
没有了皇后和贵妃的后宫充斥着安逸祥和的气氛,不过最近的几件事让后宫里的嫔妃们讨论的异常热烈。
一是德妃想和皇帝殉情派人刺杀皇帝却被诛族,二是大明出了位女将军正在京城摆擂台,扬言要大败满朝武将。
这两件事不只是后宫,整个京城都津津乐道,每天纳兰珏的台子下面都是人山人海,众人垫着脚就想巴望一眼传说中击败季国的女将军长个什么样。
今日正午,只见一黝黑的络腮胡子大汉上了台,这人正是之前率先离开庆功宴的猛将张岳。
他为人粗犷莽撞,可力大如牛,当知道自己原先有些佩服的瘦小子是个女子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兰珏!”他大喝一声,“你一个女娃娃凑什么热闹,我知道你厉害,可这么多兄弟的拳头哪个是纸糊的!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为好!”
纳兰珏一句废话都懒得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出招。
“嘿!”张岳气愤道,“之前当你是兄弟才好心劝你,可你却是不领情,就让爷爷来让你知道下好歹!”
他双手握拳,一个猛子冲过去直对纳兰珏的鼻尖。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张岳硕大的铁拳心里都有些惶惶。
纳兰珏却是一步未动,微微偏头于侧颈出扣住张岳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向后扯去,偏转身体右腿弹出踢在汉子的腰侧。
重心不稳的张岳直接被她踢下了台。
众人拍手叫好,炸出一片欢呼声。
纳兰珏依旧表情平淡,却是跳了台子把张岳拉了起来,“可有碍?”
黝黑的汉子推开她,喘了口气粗气,“方才不算,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