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他迟疑多久, 雅间的门便自动打了开来。
他连忙警惕地按住腰间佩剑, 防备着雅间内有可能传来的攻击。
随着房门的敞开, 门内的情景也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窗边的圆桌, 正对着他的主位上,坐着他最熟悉不过也最恨之入骨的淮岳派掌门向跃鸣。
然而吸引他目光的,却是向跃鸣右手边的青年,在看到他时,那青年也迅速站起了身, 他身边的少女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墨书的目光在少女的身上停留了一秒, 又重新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这两个年轻人, 就是南宫紫刚刚说的,向跃鸣的侄子和侄媳妇?
身为世仇,彼此可以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向跃鸣只有一个兄弟, 那就是二十多年前已经死在战场上的向天问!
那么他侄子的父亲是谁, 自然不言自明,只是孩子的母亲……
难道真的是妹妹琴心?李墨书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时间呆站在了门口。
“李少主,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向跃鸣首先打破了沉默。
李墨书回过神来,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他始终对向跃鸣抱着一种不信任,突然间找他过来,实在太过可疑。
他懒得与向跃鸣寒暄,开门见山道:“我听南宫紫说,你在找我。”
“确有此事。”向跃鸣点点头。
“那么我已经来了,向掌门所为何事?”李墨书盯着向跃鸣,咬牙切齿地问道。
“南宫紫没有与你说吗?自然是为了李琴心的事。”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琴心!”李墨书终于没忍住,一把抽出了佩剑。
若不是向家的混账,他妹妹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偏偏向天问还死了,死无对证,为了妹妹的清誉,他们还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找上门去算账,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
真真是憋屈得很,以至于每次见到向天问的胞兄向跃鸣,他都克制不住地想要拔剑杀了他。
“李少主稍安勿躁。”向跃鸣倒是淡定得很,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当年的事已经过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李琴心的安危不是?”
李墨书一顿,听他强调妹妹的安危,顿时有些误会了。
他用剑指着向跃鸣,怒道:“好你个向跃鸣,难怪我们苦苦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找到琴心半分线索,原来是你抓了她?!”
向跃鸣一怔,根本没有想到,李墨书竟然会想歪,误以为是他抓了李琴心。
“李少主,你误会了……”
“误会?向跃鸣,你他娘的今天要是不把我妹妹交出来,老子跟你没完!”
见刚刚还一副温文尔雅书生样的李墨书,突然一副霸气侧漏的样子,向江渝不禁一愣。
看来他这位舅舅,也并不是不在乎他母亲的……
向江渝捏紧了拳头,心中对李家的芥蒂,却已然去了一半。
“舅舅,你真的误会了。”
在李墨书准备一剑劈了向跃鸣时,向江渝急忙开口。
李墨书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保持着挥剑的姿势,不可置信地瞪着向江渝,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舅舅,我是向江渝,李琴心和向天问的儿子。”向江渝望着他,认真地说道。
向江渝虽然一双眼睛像足了他爹,但脸型、鼻子和嘴唇,却像李琴心多一点。
李墨书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确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他妹妹的影子。
或许是亲人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向江渝的话。
只是这样却让他更气,一下子挥剑就往向跃鸣刺去:“好你个向跃鸣,果然是你抓了我妹妹!”
向跃鸣一愣,随后便苦笑起来,这李墨书,怎么又想到这去了?他好端端地抓他妹妹做什么?
虽然当年他的确想带她回去,但她不是自己逃跑了吗?!
眼见得一言不合,两位长辈就要在雅间中打起来了,向小锦连忙高声说道:“你们不要闹了,娘亲还在临海界等着我们去救呢!”
“你说什么?琴心在临海界?”
面对李墨书的质问,向江渝和向小锦齐齐地点了点头。
又怕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还补充道:“如今临海界深陷魔族的围攻之中,又有玄霄派召开表决大会准备摧毁之,真真是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之际啊!”
望着两个孩子隐含热泪的真挚表情,李墨书一下子就相信了他们。
他心中一下子慌了神,他自然知道表决大会的事,不仅知道,而且还是参与其中,致力于摧毁临海界的有力推动者!
虽然现在表决大会还没有召开,但就算最后玄霄派放弃摧毁临海界,临海界恐怕也已经毁在魔族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琴心怎么会在临海界呢?
李墨书额上冷汗直流,他用手背擦了擦,目光瞥见一旁的向跃鸣,眼睛忽然危险地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