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跃闭上眼睛,半晌睁开,淡淡道:“你说,我要是将你杀了,再将你埋了……”
地上的的人睁大眼睛。
林天跃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你说有没有人知道?”
“林大哥……”纪桃唤道。
林天跃将目光落在纪桃身上,疑惑道:“不行吗?”
肯定不行啊!
为了这样的人,将自己拖下水,多不划算。
地上的人见林天跃面色淡淡的说出这番话,丝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人,忙挣扎着靠近林天跃,“不……不不,求你放过我,是我脑子不清楚,您是未来的秀才公,此事若是走漏了风声,对您日后不好,放过我……放过我……”
林天跃不动,连眼神都未变化。
他又看向纪桃,“姑娘,姑娘,您帮着这么个杀人犯,到时候也会将您卷入其中……”
纪桃转开眼睛。
他含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祈求的目光落在田氏身上,此时田氏已经没有再哭,眼睛微红,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春兰……”
他此话一出,林天跃眼神微冷,大步上前,对着他肚子又踢了一脚。
“不如送他去县衙,就说他偷东西,被我们抓住了。”纪桃提议道。
“对对对,我就是来偷东西的。”他忙不迭应声。
却已经晚了,林天跃已经打开门出去,很快手里拎着一根木棒进来,纪桃还未反应过来,林天跃已经对着他的小腿猛然敲了下去。
杀猪般的惨叫响在林家简陋的小院。
“桃儿妹妹,今日多谢你。”林天跃手里拿着木棒,看也未看纪桃。
这话就是隐晦的暗示纪桃离开了。
纪桃苍白着脸,实在没想到林天跃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动起手来如此狠辣。
她点点头,站起身走出了院子,后面又传来一声惨叫,她直接回了家。
惨叫声太大,村子里的人隐隐约约都听到了,很快,田家院子就聚拢了许多人,都是从杨大良家过来的。
看着地上两条腿呈不自然扭曲状痛苦不堪的人,众人看向林天跃的眼神都变了。
林天跃站在院子中,对着众人一拱手,“诸位乡亲,此人胆大包天的潜入村子意图偷盗,被我发现后还想要逃,好险被我捉住,只是一不小心……手重了些,大家说,怎么办?”
纪唯上前看了看,叹口气道:“此人不是我们桃源村的,送衙门吧。”
顿时就有许多壮年男子上前,抬了就走,林天跃也跟了上去,走到纪家门口时,脚步顿了下,却马上跟上了众人。
纪桃回家以后又翻晒药材,待纪唯带着人离开,外面的人渐渐散去,听着外面的众人热闹的议论声,还有人说起杨大远和那妇人的之间的事。由杨家赔了那妇人五两银,此事就算是了了。
院子门推开,柳氏走了进来,见了纪桃,忙上前帮着翻药材。
“娘,回来了?外公外婆身子好不好?”纪桃随口问道。
“好,香香那丫头,快要订亲了。”柳氏含笑道,显然心情不错。
纪桃倒有些好奇,柳香香性子不错,纪桃还是很喜欢她的,于是问道:“哪家啊?”
说起这个,柳氏更加高兴,笑道:“就是下渔村那袁秀才,你知道吧?”
纪桃当然知道这袁秀才,他家中三兄弟,袁秀才是老幺,名袁子渊,全家为了他读书,几乎倾家荡产,袁子渊也争气,先考上童生,虽府试落榜,可他第二次再考,就顺利考上了秀才。
说起来,可是这远近几个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选,就是太穷,听说他家中吃的还不是粗粮饼,而是粗粮粥。
但若是姑娘家愿意吃苦,如今袁子渊已经考中秀才,日后若是能考上举人,好日子在后头。自从他考上秀才,不少人都愿意将姑娘许亲,可是都被拒绝。
没想到这一回居然会向柳家提亲。
纪桃想到这里,难怪柳氏提起他这么高兴了。
“知道,他考上秀才都三年了,是不是要参加明年的乡试啊?”
纪桃手里的动作不停,随口问道。
柳氏想了想,面色微微一变,“他不会是……”
不会是想要柳香香的嫁妆给他参加乡试吧?
算算时间,今年年底就要定亲,过完年大概年中就要成大礼,不就刚好赶上?
纪桃和柳氏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事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不行,我得告诉你大舅母。”柳氏说着就要往外冲。
纪桃赶紧拉住,如今已是下午,下渔村得走大半个时辰左右,这来回怎么也得天黑了。
“别拉我,我得赶紧去一趟,还来得及。”柳氏说话间还有些急。
纪桃无奈,淡淡道:“娘,你别着急。我们能想到,大舅母难道就想不到?再者说,还有外公外婆呢。”
闻言,柳氏不再挣扎,回身叹口气,干脆继续翻晒药材,半晌才道:“怕是他们都商量好了,你大舅母才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