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暖嘴角扬了扬,不再理会她。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装礼盒,正中间放置着一个圆形的巧克力蛋糕,蛋糕上面插着细长的彩色小蜡烛。
傅时寒的眉毛拧成了山丘,几次想起身,都被沈遇然按住。
“过生日就得有过生日的样子。”沈遇然将纸做的皇冠戴在了傅时寒的头上。
傅时寒单手摘了下来,淡淡道:“什么蠢帽子。”
“你可是寿星,不能拒绝。”沈遇然拿着纸冠还想给傅时寒戴上,结果被傅时寒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沈遇然收回手,嘟哝着:“不戴就不戴吧,凶什么凶。”
他手里的纸冠被霍烟顺手接了过去,霍烟在自己的脑袋上比了比,然后直接扣在傅时寒的头上。
“我觉得挺有趣的。”霍烟拿出了手机准备拍照:“你不戴纸冠,谁知道你是寿星呀。”
傅时寒那双深褐色的瞳子往斜上方偏了偏,望着自己脑袋上的纸冠,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傅时寒品貌端正,人前更是沉稳持重,从来不会搞怪,做自损坏形象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脾气摘了这纸冠。
然而不曾想,傅时寒看着霍烟的手机镜头,脸色似有无奈,竟然也默许了她对着他拍照。
“好了没。”他没什么耐心,似乎很不情愿戴着这玩意儿。
“笑一下呀。”
霍烟偏了偏脑袋,皱着眉头望着傅时寒:“过生日应该开心,总是沉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你钱似的。”
傅时寒被她这一记歪头杀给直戳了心脏,看着她微蹙的细长眉毛,粉嘟嘟的嘴唇,瞬间感觉心花怒放。
不自觉的,脸色便缓和了下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勾了起来,冲着霍烟的镜头,皓齿轻启,抿出一道风流云淡的浅笑。
“咔嚓”一声,霍烟按下快门,定格傅时寒这一道堪称绝色的完美微笑。
众人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傅时寒拍照,然而他再也不肯给面子,脸上流露出不耐的神色:“差不多得了。”
“大哥,凭什么霍烟让你笑你就笑,轮到咱们了,你就区别对待。”唐阡陌撅着嘴:“一点都不公平。”
傅时寒摘下纸冠扣在霍烟的脑袋上,望向唐阡陌:“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
“不服忍着。”
傅时寒干脆利落,懒得和这小丫头废话。
“你……偏心得有点过分了啊,咱可是带血缘的表亲,你不疼,偏疼霍烟妹妹,打小就这样。”唐阡陌跺跺脚,却笑着说:“大哥,能给个理由让咱们几个兄弟姊妹服气吗。”
傅时寒直接将霍烟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又给她端端正正地戴好了纸冠,仿佛她才是小寿星似的,满眼尽是宠溺之色。
霍烟也没反抗,乖乖坐在他身边,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里透着无害的神情。
“打小一块儿长大,你们看她老实,欺负她多少次。”傅时寒拿出了作为兄长的腔调:“我若不多护着她一些,还不让你们这帮狼崽子给生吞活剥了?”
傅时寒说的倒是实话,傅家一帮兄弟姊妹,打小就没一个省心的,厮玩在一处,能把天都戳个窟窿来。
霍烟打小就憨态老实,遇上这帮家伙,总是被欺负捉弄,不过每次总有傅时寒,宛如兄长一般护着她。
有一次霍家姐妹在傅家过暑假,以唐阡陌为首的几个顽皮小子,夜间偷偷将将捉来的蝉虫喂进霍烟被窝里,蝉虫嘶鸣,吓得霍烟从床上跳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跑到傅时寒房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吓得瑟瑟发抖。
那时候的傅时寒清高自傲,对谁都是冷心冷情,却独独将这丫头当成亲妹妹一般对待,满心怜爱。
霍烟不敢再回自己的房间,傅时寒索性便留了她在自己的大床上,陪着她睡着以后,他便拿了毯子去了客厅沙发上将就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家里几个表亲姊妹便被他揪了起来排排站军姿。当着霍烟的面,每个人鼻梁上都爬了一只蝉虫,直到逗笑了她,这才罢休。
自那以后,表亲们便不再欺负这傻愣愣的小妹妹,知道她是被大哥照顾着,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碰她。
不过大家喜欢霍烟也是真的,她性格爽朗又耿直,没什么心眼,和她相处,总是感觉很轻松。
所以不仅傅时寒照顾着霍烟,就连傅家这几个浑天浑地的少爷小姐们,都是顾着她的,所以在学校里,霍烟倒是没受过半点欺负。
这一晃便是十多年过去了。
“吹蜡烛。”傅时寒推了推霍烟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傅时寒将蛋糕推到她面前,柔声道:“帮我吹蜡烛。”
“你是寿星,应该是你吹啊。”霍烟坚持道:“怎么能让别人代劳。”
“我是成年人,你是小破孩儿,机会让给你。”傅时寒说得理所当然,毫不羞耻。
霍烟拧起了眉头:“什么我就小破孩儿了……”
“霍烟妹妹,大哥都把许愿的机会让给你了,你不吹我就吹啦。”唐阡陌凑过来煞有介事地说道:“大哥运气向来很好,小时候算命先生都说,大哥是求仁得仁的天命贵子,生日许愿的机会千载难逢,超级灵验的,你若不要,就给我呗!”
傅时寒伸出白皙修长的指尖,推开了唐阡陌凑过来的脸,寡淡的眸子睨向霍烟,淡淡道:“送你一个心愿。”
“真的这么灵验吗?”
霍烟还有些怀疑,不过看着面前蜡油都快要烧尽了,她索性双手合十在胸前,虔诚地许下心愿——
“希望今年能拿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