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听见她叫他墨总。
在会展中心上,在度假区里,她一口一个墨总叫的既自然又仿佛熟练。
墨景深望进她的眼眸,像是幽谷清泉中的一对黑宝珠映在水里,清澈干净,又闪又亮却又冰无温,女人的睫毛在灯光下忽眨忽眨,缓缓的,像是早已学会了要如何捏动人心。
他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依旧是那副道貌岸然万事皆凭他掌控的淡然的样子,看着必须倚靠在门上才能站稳的季暖,慢慢的开口:“重新叫。”
季暖开口:“墨总,你是喝了点酒就来我这里装疯卖傻吗?你的酒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身上这么淡的酒味,人就醉到连现实都分不清的地步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该叫你一声墨总,你还希望我叫你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冷笑:“墨先生?”
墨景深沉寂深邃的眼神盯着她:“撇开尊称,连名带姓,不会?”
季暖轻笑:“不合适。”
他冷眸微敛:“哪不合适?”
她答:“哪都不合适。”
他慢慢的单手插向裤袋,站在与她半米开外的距离,可以将她整个的形象揽进眼底,似冷非冷的瞧着她:“和别人就合适?”
看来今天在咖啡厅里她被人认为儿媳妇,晚上在车里又被亲过,他是都看见了。
怪不得。
她居然连他停在楼下的车都认不出来了,明明还是那辆古斯特,可她却居然因为停电了没有灯光而没能认得出来。
季暖平稳了一下呼吸,靠在门上,眼睛半闭半睁的也不去看他,只懒洋洋的,仿佛只是在和老朋友叙旧,并没有半点已经被男人逼近家门前的危机感:“墨总说什么呢,我大概是听不懂。”
她又瞥了眼地面上的烟蒂:“堂堂墨总该是也清楚什么叫禁烟区,趁着我们这里停了电,在我家门前抽烟,没有电就不能触发防火警报系统,你在我这里释放二手烟倒是释放的很开心啊。”
说完后,她重新从包里拿出钥匙,因为双腿没什么力气而就这样靠在门上,一边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一边说:“我刚爬了十五层楼,到现在还没什么力气,如果墨总恶劣到想在我这里做些什么,我怕是也阻止不了。”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她才想起现在已经来电了,按密码就能进得去。
她顿了顿,算了,这样正好免得被他看见她房门的密码,不然以后她怕是都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房门开了,季暖脚步虚软的走了进去,抬起手就将灯打了开,见男人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打算,她才对着他冷冷一笑:“墨总,这是亲完之后就醒酒了吗?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说完,直接“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了上,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进了门后,季暖才腿软的将包扔到了地上,一边俯下身去揉着腿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妈.的,十五层楼真不是寻常人能爬得起的,真是要了命了。
休息了一会儿,腿还是麻的,季暖睁着眼睛就这样靠在沙发上,又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到茶几上充电,看了一会儿手机眼皮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就这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直到手机忽然掉了下去,季暖才猛然惊醒,一脸迷茫的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又看了看时间,她居然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