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住的方知新只感觉钟玉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多少钱?男人问。
小跟班:
998。这个数字,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说。
实在是,太少了!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最后还是钟玉先发制人率先开口了:他胡说!
怎么可能只有998,我卡里可不止这么点钱!钟玉涨红了脸,显然有点被气到。
她给出去的卡里最起码还有四位数好吧,现在忽然之前少了这么多那不是平白无故往别人头上泼脏水吗?
这委屈她可不能受!
起码在钟玉现在看来几百和几千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男人对于这么离谱的数字原本就不怎么相信,再加上钟玉的反应过于强烈所以他此刻更趋向于机器出了问题:你查清楚了没有,是不是电脑出毛病了?
男人:我卡里都不止这么点。
钟家虽然破产了但也不至于身上只有这么点钱吧?
查清楚了,昨天刚换的新机器。跟班受到质疑于是连忙解释。
男人的脸色一下变得不太好看,他看了钟玉两眼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该要怎么办。
很快,他有了动作。
钟玉钱包里的每一张卡都被他抽了出来然后递给了身后的跟班:一张一张查,查完之后把总额汇总给我。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钟玉的表情,只见钟玉仍然一脸自信的样子,于是刚刚悬起来的一颗心又稍稍放回去了点。
刚刚应该是拿错卡了还是怎么恰好就拿到了没钱的那张卡男人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样又等了一会,小跟班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把每一张卡都查了一遍,很快就把金额统计了出来。
老大他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嗯。男人偏过头去问他:几十万?
五千三百四十六块三毛一。
有零有整。
男人愣了下,然后转过身去看钟玉。
钟玉听到这个数字后反应倒是十分的平静,见他朝自己看了过来于是开口又补了句:我说了我卡里不可能只剩九百多吧?
男人直接气笑了。
钟玉:你笑什么,你们看我现在住这么个破地方像是有十万块的样子吗?一万我都没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钟玉也不紧张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现在浑身上下所有的钱都不到一万,就是没钱。
没有钱,总不能杀了她吧?
一万都没有?你把我当傻子呢??那你刚刚跟我说卡里有一百万你在玩我是吧?男人一下就被这句话气到了,他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钟玉。
钟玉讪讪一笑,小心地后退了两步:我也没说卡里有一百万啊我说的是不到一百万。
五千多块钱的余额确实是不到一百万。
这样的文字游戏彻底激怒了男人,他于是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小孩强行拉了过来,因为愤怒的原因掐着方知新的手掌也更用力了些。
以至于孩子没忍住吃痛地叫出了声。
钟玉看到这一幕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脸上此刻全是不忍和愤怒。
就连拳头都捏紧了。
把钱藏哪了赶紧给我拿出来!男人见到这一招有效于是还想再掐一下,只是刚刚准备下手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他发出了惨痛地叫声。
方知新趁着他注意力在钟玉身上偏过头就是一口咬。
不是简单的咬一下就算了,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怎么也不松口的那种咬,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要在敌人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方知新的眼神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忽然狠戾了起来,她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无论男人是打她还是推她她都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重重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下来砸在她头上,她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如果有人想要你死,那你就算不能拉着他一起死也要在临死前咬下他一块肉。
这是谁说的方知新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声音。
现在有人要伤害她,她不能让那人太舒服的如愿。
钟玉看到方知新被这样打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随便拿起手边而一件东西就朝这些人招呼上去了。
她也算机灵,一边打一边喊救命,惊动了楼上楼下好几户邻居。
警察在不久后也终于匆匆赶来。
刚刚还跟个小斗兽一样要的方知新听到警察来了之后立马松开咬人的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女孩尖锐的哭声透过劣质隔音的楼板都能传到楼上住户的家里。
怎么回事?穿着制服的人民公仆一脚踏进了房门,满脸严肃:有人在这里打架斗殴是吗?
警察同志,他们男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一个身影从他面前闪过跑到了警察面前:呜呜哇呜呜警察叔叔有人打我!
方知新指着自己脸上的部分伤痕一抽一抽地:他们非法闯入我家,还打我。
不仅打我,还打我姐姐。说完,她又指着站在里头的钟玉。
童言无忌,孩子的反应是最真实的,执法人员一听这样的情况再对比了一下房子里的形势很快就得出了方知新说的是实话这个结论。
天子脚下,王城里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察看了眼方知新脸上的的刚刚被打出来的青红痕迹,心头的怒火一下就升了起来:这些人全部带回局子里!
他一说完,门外的跟着一起前来出警的警员们鱼贯而入。
出手打人的男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钟玉在在他出门的一瞬间看到对方那双惨不忍睹的手。
皮肉翻起,伤口成撕裂状周围已经被染得鲜红。
这样的伤口已经达到需要缝针的地步了。
考虑到她们是受害者,这样的情况可能不太愿意去警局做笔录所以警察特意给她们做了现场笔录。
一直到笔录做完,门被关上,小破房子里又只剩下钟玉和方知新两个人。
空气刹那间仿佛被冻结了起来。
这时候方知新才收敛起那副无辜纯良的表情紧忙跑到了钟玉身边,甚至于眼角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擦干。
姐姐,你没事吧?小小的人开始检查钟玉身上是否有伤口,完全忽略掉了自己脸上的伤。
还问我。钟玉没好气地扒开了方知新的手然后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对方额上的伤,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你刚刚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很痛啊?钟玉难受得鼻子有些发酸了,心情十分复杂。
这小孩,刚刚还护着她呢。
她那逃出国的爸妈都没这么护过她。
只见方知新飞快摇了摇头:我不痛,我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