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谷令则拦到卢悦面前,这时候让她走了,她娘怎么办?
“你要亲手杀我娘吗?”
卢悦呆了一下。什么她娘?
她娘不是死在洒水国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体还没好,没时间。跟你这瞎扯蛋。”
“谷家把我娘抓来了,就算她有天大错。你也不能朝她动手,她也是你娘!”
谷令则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你要报复,就朝我来吧。我求求你了。”
她求她?
卢悦呆滞,不过很快就想到,她为什么求她。是梅若娴没死吗?怎么可能?谷正蕃那样的人,舍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把梅若娴带着,原来,他们之间,也有真爱吗?
他们是真爱,他们是一家三口,那她算什么?
算什么?
“滚……!你给我滚!滚回你家去,他们是你爹,是你娘,跟我屁关系都没有。要死也给我死远一点,别到我面前污了我的眼睛。”
谷令则被死命她推搡,到底不敢用灵力震退她。
“你够了……我爹我娘,也是你爹你娘,你到底要怎样?要我死在你面前吗?我用我的命,换我娘的命行不行?”
卢悦的身体,到底不是好好的,凭着一时怒气,她可以不顾所有,没一会,身上骨肉还没长好的地方,就传来丝丝的疼,很快就漫延到全身。
这些她原先可以忍受的疼,现在居然一点忍不了。
谷令则感觉到卢悦的颤抖,与时雨同时出来的管妮,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轻扶她到一边,“谷道友,你可以走了,这件事,你不应该来求卢悦。要求……也是求你谷家的人,你应该求他们放过你娘才对。”
“你以为我不想求?”谷令则崩溃,“爹因为娘当年扔了卢悦,早就恨不得她死了,若不是我早早发现不对,把她带到灵墟宗,早在洒水国出事前,就没命了。”
卢悦抖着手,往自己嘴巴里,按两枚丹,结果因为她这话句,又没按成,直接掉到地上。
“卢悦,当年,娘也是没办法,她是害怕……”
“不要再说了。”卢悦心下一抖,看着地上滚远的丹药,她居然又想到上辈子,梅若娴只比她多活半年的事,“管师姐,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管妮心下震惊,她居然在卢悦的话音里,听到某些退却之意,这怎么可能?
看了一眼时雨真人,时雨朝她微一点头,管妮忙忙放下万千心思,把谷春风四处活动的话,说什么把梅若娴弄来,只为求她看在他们交出始作俑者的份上,高抬贵手一事说了。
卢悦被他们气得心下发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正要喝骂的时候,却见驻地外,谷正蕃拖着一个女子,就要把她砸进来。
一时之间,卢悦只觉心胆俱裂,梅若娴是凡人,这一砸,还有命吗?
谷令则震惊之下,出手的时候,已经迟了,以为她娘真要死在她面前的当口,才发现,居然是卢悦不顾身上的伤,用无数藤蔓接住了她娘。
可是哪怕这样,梅若娴身上,也是狼狈非常。
她一眼就认出了卢悦,女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样子,好像跟某一梦境组合到了一起,只是那时候,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她已经没了生气的女儿都听不见。
“卢悦,我把这个毒妇带来了,你不是恨她吗?你先把她杀了,再来杀了我,就是有天大的气,你也该出了,谷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放了谷家吧?”
谷正蕃今天难得穿得又像个人了,居然又在外面扮起了慈父一角。
谷令则站在自家娘亲和卢悦之间,就像那天站在父亲与卢悦之间一样,她没有一点办法。
“卢悦,所有起因。皆在这毒妇身上,我谷家毫不知情,此人我已经带来,是打是杀,你随意,只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谷家!”
谷春风与谷春江一起往这边行了一礼。
在黑市上拿灵石砸家族修士的性命。哪怕卢悦已经剔了骨还了血,也是不经讲究。
只要她今天杀了梅若娴,谷家就能占上大义。修真联盟不会不管,各世家也绝不会容许卢悦再在外面蹦跶。
谁家没出过孽子,就算现在没,那将来呢?有样学样下。哪家能承受得住?
卢悦和梅若娴的身体同时晃了晃。
“悦儿,你长大了!”梅若娴努力挺直腰背。走到卢悦面前,伸出手抚向她。
楚家奇正要上前把卢悦挡到身后,被谨山拉住。
“我……还没看到你长大的样子……!”
面对卢悦非常抗据地后退两步,梅若娴泪如雨下。“长大了好……,长大了就可以保护你自己,也可以……也可以恨我了!”
恨她吗?
卢悦发现。她恨谷正蕃,恨谷家。甚至恨谷令则,这一刻,就是没法恨面前的女子。
“……你从小性子就急,以后做什么事,思量好了,不要再让人抓到把柄!”
梅若娴擦干净眼泪,贪念地把卢悦和谷令则使劲看了个遍,卢悦和谷令则几乎同时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两人同时伸手。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