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疾真人直直进去,把夏瑜也轰了出来。
夏瑜也抹了一把汗,“梅枝师伯说,卢悦的神魂……可能被什么强大的东西,给拉到某一恐怖的记忆里,所以她醒不过来。”
恐怖的记忆?
能有什么记忆对卢悦来说是恐怖的?
苏淡水怒目,“司马雅还关在刑堂吧?走,我们去看看她。”
若不是司马雅那般刺激她,她也不可能昏迷到现在。
身为修士,原本身体的强度,就远强于凡人。
卢悦剔骨流尽血脉,那个时侯,都没昏迷,现在发烧,就算把以前的再加上现在受寒,连番发作,也顶多昏迷两三天,今天是第四天,还没醒,也怪不得师伯她们各种怀疑了。
夏瑜叹口气,“我师父说,卢悦与谷家是两败俱伤!”
“她与谷家的事没解,”苏淡水白了她一眼,笨师妹怎么老是抓不住重点,“今天这事,我们若不走一趟刑堂,等秦天出来,或是楚家奇回来,更或者管妮知道,你以为,我们两个能逃得掉呢?他们可没一个善人,一定会因为卢悦狠虐我们俩的。”
夏瑜惊吓掩口,忙忙跟上,不说秦天他们,就是卢悦醒来,凭她迁怒的性子,讹她一顿都是轻的。
外面的人走了,里面检查卢悦情况的弃疾也终于发现了些许雷同。
“七百多年前,我才刚拜入逍遥门,门中一位师兄,也如卢悦这般,因为受伤,养伤不力之下,发烧昏迷!”
“那最后呢?”梅枝和时雨都只有四五百岁,两人对七百年前的逍遥门,两眼一抹黑。
“最后……?”弃疾皱眉,“他执念太深,虽然醒来了,却改投了佛门!”
还有这样的事?
时雨和梅枝都不知有多惊讶,当年的师门长辈,是怎么允许的?
弃疾叹口气,“当年逍遥可以舍了他,可今天……我逍遥却不能再舍了卢悦。”
这个如何能舍?
哪怕西南诸星回复,光凭卢悦这个人,宗门就决不能允许她转投佛门。
不过时雨隐在袖中的手,有些微抖,那日帚木大师,非说卢悦与佛有缘,她不知道要不要说。
“帚木大师已经与我说过卢悦之事。”
弃疾对时雨脸上的挣扎,心知肚明,摸出一卷金刚经,放入卢悦枕下,“这是帚木看过卢悦后。特意让人送来的。”
“师兄……!”
时雨吃惊,她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自家英明神武的弃疾师兄,何以对那帚木,那般相信。
“……帚木……就是那位师兄,他现在虽然早是磐龙寺人,与逍遥总有一份香火之情,轻易不会对卢悦不利。”
弃疾叹口气。“此经我已详查多日。对陷入某一执妄之中,确有清醒之用。”
这话的意思是,卢悦是自己陷入执妄里醒不过来。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或法宝?
看着两位师妹,还有些傻愣愣的样子,弃疾只得跟她们解释,
“卢悦与谷家与她爹娘的心结太重。虽然已经剔骨还血,却没得到。她想得到的预期。因为这,在我看来,反而把她的怨气提前激出。”
这倒是,时雨明白什么地方。没得到卢悦的预。她出钱在黑市买谷家人的性命,这件事不了了之,而且还是因为谷家拿她亲娘的命。来要挟成功的。
换了她是卢悦,也是憋屈得要死。
不过……想到那个聪明通透的凡人女子。时雨心中一叹,嫁给谷正蕃那样的人,当年她生出卢悦这个有缺陷的孩子时,想来,也是多方挣扎吧?
卢悦这段时间,应该也在挣扎……
因为挣扎,所以才在司马雅口无遮拦之下,只因残废二字,就那般当着刑堂弟子的面,要那样把她也砍成残废。
唉!
“师兄,那她这样,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梅枝没那么多想法,只想知道最具体的,身为丹师,这般不能用丹药解决的事,真是让人头疼。
“这个……只看她自己了。”
弃疾心中无底,帚木送来这卷经书时也说了,卢悦身有大劫,是她自己的劫,她若走不出来,伤人伤已之下,只余出家一途。
当年,他走不出自己的劫,为了不伤人伤已,所以选择出家。
现在,卢悦与他当年一般,本性纯善!若是走不出自己的劫,想要保命,还是只能选择出家,以佛光经文,洗涤身心。
弃疾抬头望望天,觉得那天那个扫帚星,真不是东西。
当年的逍遥长辈,能为了帚木的性命,把他弃出。
可现在,逍遥能为了卢悦的性命,就那般看着她投入佛门吗?
答案是否定的。
如今的逍遥舍不下卢悦这个变数……
正在受阴火之刑的卢悦,突觉身上的疼减了不少,一股温和之气,洗涤神魂。
再看不远处的丁岐山,她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