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卢悦鼓鼓掌,“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嘴皮子挺好,没想到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要你死的人是我,逼你自裁的人也是我,跟谷令则有关系吗?还是……你觉得她能拦住我?”
她自然拦不住你,谷正蕃看着卢悦冷笑,他是魔,终有一天会被天下人知晓。现在让令则跟他拉开关系,将来才不会连累到她。
虽然这个女儿,在他与卢悦之间,更多倾向于卢悦,可哪怕再不好,当初她求着自己到世俗界,却是真心为他考虑的。
“她还会拦你吗?”谷正蕃转向谷令则,“当初谷家毁我丹田,你为什么不阻止?是因为你师父花散觉得我拖累你,所以你就不管你亲爹了吗?”
谷令则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当初师父和谷家要废爹的丹田,她其实是赞成的。她一直以为,爹没了灵力,就会认命,不再去找卢悦,不再折腾,可以到世俗界像以前般,好好过日子。
只要到了世俗界。哪怕她再不济,也可以给他一份安稳生活。
可是爹……一直不认命,现在的爹,也许早就不是纯粹的人了。
看到女儿泪眼模糊的样。谷正蕃在心里叹口气,他的令则一直是聪明人,虽然会有她自己的小算盘,却从没主动害过人。
罢了,罢了!
“你觉得你亏欠了卢悦。所以站在她那一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爹我?就算我亏欠了所有人,我对你……也是好的吧?你现在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被卢悦逼着自裁吗?”
谷令则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在爹满是痛怒失望的眼中,看到那么一丝温情。爹越是这样说,越是……让她肯定,他是想跟她拉开距离,他真的……真的已经不是人。
“呵呵!果然是报应。”谷正蕃在谷令则张口前,加大声音。“可是我不信报应,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有好灵根好资质,凭什么,我生下来,就比你们差一大截子?不管我多努力,筑基还是离我那么远?
我不服,……正道我走不通,当然想另辟蹊径。我娶一个又一个女人,生一个又一个孩儿,只为了生下有灵根的。只要我的孩儿有了灵根。我就可以用他们,朝宗家要修炼资源。这跟你们杀妖兽,抢同道没什么不同。
人说大道三千,既然什么都是道。我的——当然也是道!
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干,不是我开的先河,更不会因我而终。卢悦,性命当前,我当然要顾我自己。这世上的人,谁敢真的说,性命当前,能先顾别人?你不谅解我利用你们兄弟姐妹套修炼资源,不谅解我用他们的性命,拖延时间逃命,可你怎么不想想,你们的命,全是我给的,生你们本身就是给我自己套资源,要不然,我生你们干嘛?
你给我闭嘴,让我把话说完。你不谅解,我用我自己孩儿的性命拖延时间,怎么不想想,我若是还留在洒水国,我……还有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我们全得死。
在那种情况下,我逃命有错吗?……你又要说我有错,可你当这世上的人,都如你般,是个傻子吗?你可以为了大义,舍去所有,可我不,我想活,我要活。我想活我要活——这件事,本身没错!
在洒水国没出事前,在知道你是我孩儿,你的灵根资质不差于令则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谷正蕃没本事,可我的两个女儿都有本事。我到逍遥门去找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兴奋,我不否认,我去找你,是想得好处。我凭什么不能得好处,你是我的女儿,给我点好处,能怎么的你?
你不给我,你什么都不给。既然你不给,我当然要抢,谷家当然也要抢,你从一线天出,我拿你四颗寿元果怎么啦?你还那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呢?我一大把年纪了,若是错过时机,终身进阶不了筑基,区区百年寿元,我当然要拼一下。
连……时雨真人都让你把东西给我了,你偏不,是你自己非要去剔骨还血的,是你自己!
你在天下人面前,让谷家成了笑话,让我成了笑话,让谷家放弃我,让令则远离我,以种种手段,终于让谷家废我丹田,我问你,知道我丹田废了的消息,你开心吧?”
“自然……开心!”
“呵呵……哈哈哈!”谷正蕃悲愤大笑,“当年丢下你的不是我,是你娘,是梅若娴,可你却把所有怨恨,都给了我……。天地为我作证,我谷正番但有一丝灵昧,生生世世,绝不放过卢悦!”
修仙者,毒誓一旦发出,天地有灵,可就成真了。
谷正蕃的言词虽然大都是歪理,可……大家看看卢悦,有些人,也不觉得全无道理。修仙界弱肉强食,一代又一代就是这般,大家只看风光的人,那些压倒尘埃里的,也有他们的兄弟子侄。
若是卢悦不是那么较真,以逍遥门诸元婴真人,对她的疼宠程度,给谷家谋点福利,为谷正蕃弄点修炼资源,助他筑基,根本不成问题。
可是她非走一条,所有人都没选的路,不仅自己承受痛苦。也毁了谷家,毁了……谷正蕃。
“你说的,也正是我要说的。”卢悦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天地……为我作证。我卢悦以神魂起誓,但有一丝灵昧,生生世世,与你谷正蕃,亦永为仇敌!绝不……放过!”
“啊……!”
谷令则在他们中间。突然痛呼一声,抱住头痛苦非常。
在卢悦发誓的时候,她眼前一黑间,好像看到一个阴阴暗暗的世界,一簇幽火飘来,在她神魂上飘过,瞬间好像要把她烧灭了一般!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一齐看了谷令则一眼,再次对视的时候,都没一点退让。
洛夕儿忙忙上前。把谷令则从他们父女中间拖出来。
越是靠近谷正蕃,她体内的三昧灵火,就越是高涨,把谷令则拖出来的当口,她朝卢悦很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卢悦刚要用日环把谷正蕃套住,就感觉后背寒毛一竖,“滋啦!”一声,如水入油锅一般。
一个张满长毛的黑手,好像有了灵智,偷袭的时候。被弃疾赐下的护身玉牌,烫得跳脚,在天空中连连蹦跶。
“魔眼手?”
鸿唱一惊,从祥云客栈的三楼瞬息而下。
卢悦的日环套住那个她心心念念要杀的人。也没有一丝迟疑的在他身上连连转圈。
入肉的声音,那般明显,谷令则骇然回头,只是见到的景像,简直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已经被绞成几截的谷正蕃,没有流一点血。卢悦飞脚过去,一踢之下,其中一段,还连滚了好几圈。
“肉傀儡?谷正蕃,你有没有种?”
“哈哈哈……,我当然有种,若是没种,哪来的你?”谷正蕃大笑的声音,忽远忽近,“卢悦,机会错过不再来,你早失了杀我的本事。……你等着,我还会再来的,等我再找到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卢悦的神识一展再展,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一点痕迹,眦睚欲裂间,狠狠踢了地上的肉傀儡几下,她总算明白谷正蕃长篇大论的原因了。他利用那段时间,骗了所有人,自己跑路了。
坊市中有点眼光的人,一齐出手,不过片刻间,那个拥有结丹战力的魔眼手,化成一张破烂符箓掉下。
符箓中,黑色手印中间大大的眼白,好像在冒着幽寒之气,让所有看到的人,一齐打了个抖。
洛夕儿转向那个肉傀儡,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不管是魔眼手符,还是肉傀儡,都不是现在的魔修,能炼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