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年轻情侣,还有来办离婚登记的,最厉害的,还有一对儿抱着孩子来的,据说是生了宝宝没办法上户口,才想起来办结婚证。
悯之很好奇,“产检建卡的时候不会很麻烦吗?宝宝出生证明也不好办吧?”
妈妈尤嘉的朋友很多都是医生,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经常会聊到很奇葩的事。
比如拿错诊断书的呀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把所有钱都拿去买股票,结果赚了百来万,喜滋滋马上又买了几千股,结果没多久赔到眼睛发绿。心情大起大落,然后真的急性心梗,差点儿没抢救过来。
比如什么怀孕了产检建卡,结果双方还没领证结婚,一看,年龄才十八九岁。
比如临产了,生在自己家的,生完自己剪的脐带,自己给宝宝洗的澡,到了三岁还没打过疫苗,上幼儿园入园的时候要疫苗证明,才知道要打疫苗,哭丧着脸求医生想想办法,医生看着孩子,只感叹这孩子能好好长大不容易。
悯之有时候觉得跟听故事似的。
其实大多是普通甚至穷困人家,虽然医疗保障提高了,很多普通人家,在医疗卫生方面,还是有很多盲点。部分是资金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观念问题。
宋易掰着她的脑袋掰到自己这边儿来,“就你瞎操心。”
悯之冲他吐舌头。
终于轮到了他们,工作人员推了表过来让他们填,悯之拿着笔莫名紧张,每个空都要看好几遍才能下笔,宋易写完还有空嘲笑她,“别紧张,大家都是第一次。”
悯之偷偷踩他脚,抹着脖子叫他闭嘴。
填完了,拿去盖章,刷刷刷地,工作人员迅速得很,结婚证很快就拿到手了。
新鲜出炉,还带着机器烫印的热度。
小姐姐冲他们礼貌一笑,“恭喜宋先生,宋太太。新婚快乐。”
宋易笑着说谢谢。
很得意。
宣誓,拍照留念。
流程很简单。
出来的时候,宋易把结婚证收了起来,“婚礼筹备外婆外公和奶奶说他们来筹备,妈妈和舅妈帮忙。我一糙老爷们儿,就不抢这个活儿了,有什么要我做的,吩咐我就好了。”他亲了亲悯之的脸颊,“谢谢你老婆,你有很好的家人,以后我也有了。”
悯之舔舔嘴唇,不知怎么先笑了。
他特别喜欢乱叫她,什么宝宝,宝贝儿,亲爱的,小心肝儿,老婆……
这次听着,却有那么点儿不同。
过完年,就又是一年过去,日子过得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悯之最后和老师确认了论文题目,继肖斯塔科维奇的弦乐四重奏技法分析、算法分析与复合作曲、作曲民族化与现代化相结合的探究……等等被老师一毙再毙后,悯之最终确定了论文方向为电影配乐……额,好像也没有好多少。
不过好在,终于是确定下来了。
悯之最爱的是007系列的配乐,对一些印度啊土耳其电影的音乐也很喜欢,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说,就是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比较好的配乐,除了紧贴电影本身,大多都有民族特色。
论文比她想象要顺利许多,二改后就顺利通过了,就等毕业答辩。
然后悯之又开始思考以后的就业了。
悯之钢琴十级,她说以后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去当个钢琴老师好了,她脾气很好,倒也很适合。
周围很多人都早早有了规划,或者继续深造,或者已经签约教育机构,有厉害的同级生,已经开始给知名音乐人作曲了。当然除了一点点运气,更多的是实力和天分,羡慕不来的。
悯之向来是个不会规划自身的人,说得好听叫顺其自然佛系人生,说得不好听叫没有大的追求,她挺喜欢作曲的,但大环境本来就不好就业,爸爸的朋友倒是问过要不要帮忙介绍,她还是不太敢去祸害人家,谦虚地拒绝了。
临毕业的时候,有师姐的工作室邀请她加入,是一家专门给电影配乐的小团队,规模不大,但是实力不错,去年配的一部电影得了奖,还提名了最佳配乐,虽然最后没有拿到奖项,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荣誉了。
悯之有一点点疑惑,作为每年期末作品音乐会上都会坑队的存在,师姐不知道看上了她什么,而且悯之被不止一次吐槽过儿童作曲风格,虽然每次她都极具乐观主义精神地自我调侃:大道至简!
但这并不能掩盖她在创作上的缺陷。
师姐非常真诚地告诉她,“因为你爸爸是陆季行……当然,你的创作力我也是欣赏的,虽然不够复杂精妙,但简单舒服,这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一种天赋技能。”
悯之:“……”
果然她还是要出门靠父母。
但是……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千万不要给我开我能力以外的工资,我会有负罪感的。”
“放心,我倒是想给你开,但也得有钱让我挥霍啊!”
“……谢谢师姐的真诚。”
“感恩师妹的慷慨。”
于是悯之有了第一份看起来接得相当儿戏的工作。
临毕业的时候,各种招聘会花样百出,大家撒简历跟天女撒花似的,出国的老神在在安然不动,签约了的喜滋滋坐看毕业大潮汹涌,偶尔眼红一下那些找到更好工作的人,至今还没有着落的,慢慢就有了焦虑感。
悯之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平淡地度过了答辩和毕业典礼。偶尔紧张一下即将到来的婚礼和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