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傅明礼安慰了她一句,在经过柳泉时看着他又怒又怕的眼睛道,“你的事,我会亲自去找大皇子说。”
柳泉心头一跳,都知道他与大皇子已经没有了往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反水了?若真是如此……他的脸刷白起来。
刘成嗤笑一声,跟着傅明礼走了。
直到坐上马车,夏幼幼的眼睛才恢复看东西的权利,她揉揉眼睛立刻问:“刚刚是什么人?”
“大皇子一派的,礼部尚书柳泉,平日与我有些不对付。”傅明礼如实答了,若无必要,他不会瞒着她什么。
夏幼幼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周书郊昨夜额外接下的单子,有些好奇道:“那人人品如何,是个好官吗?”
“他?”傅明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如今朝堂不稳,哪还有真正的好官,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夏幼幼一想自己问这句也是多余,能把儿子教成那副德行的能做什么好官,于是笑笑便不再多言了。至于其他的,她和周书郊会查,自己的这些事她不会去牵连他。
马车慢慢在市井穿过,一直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刘成突然问:“夫人,娇娇不是跟着您的?需要奴才派人将她接回家吗?”
夏幼幼一怔,这才想起还有个周书郊,只是——
她咳了一声,掀起帘子指着旁边的路说:“自然是要接的,我们住在这边的客栈,一起去吧。”
“刚刚凶手就是朝这儿跑的,”傅明礼蹙眉,“让刘成一人去吧,你少靠近这些危险的地方。”
“……一起吧。”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她为了帮周书郊争取时间,还特地选了一个相反的方向,没想到他也朝这边跑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逃掉没有,二人此刻没有联系,万一她回到客栈时正好撞上他,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
纠结之下,夏幼幼又指了另外一条道,尽量为他拖延时间。
直到他们在都城内转了三圈,日头也渐渐高了起来,刘成忍无可忍道:“夫人,不如您告诉奴才客栈名字,奴才自己去找吧。”
夏幼幼眨了眨眼,只能将客栈名字报出来,并坚持要跟他一起去。
嗯,离花街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刘成深吸一口气,选择出去跟车夫坐在一起。
夏幼幼心里升起一股抱歉感,面上仍要装无辜:“刘大哥好像生气了,为什么啊?”
“……就你认路的能力,以后再敢离家出走,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傅明礼悠悠道。
夏幼幼讪笑一声,扎进他怀里不说话了。
这次有了正确的客栈名,马车很快就到了楼下。夏幼幼从马车上跳下来,笑道:“我上去叫他吧,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就好。”
“夫人,奴才去就行。”刘成忙道。
夏幼幼边摆手边往里进:“不用不用,她到底是个姑娘,哪能让你去喊。”开玩笑,万一周书郊的衣裳还没换,恐怕就被直接押进牢里了。
她平静的往楼上去,一过拐角便撒丫子狂奔,进了房中后发现周书郊不在,一颗心缓缓的沉了下去。
看过他的身手,夏幼幼倒是不担心他会被六扇门那些人抓住,只是傅明礼他们都在楼下等着,她此刻最担心的是会被他们发现异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书郊还没有回来。夏幼幼在房间里等了许久,越等心里越着急,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她的急躁被推向了最高处了。
“夫人,老爷要你尽快下去。”刘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夏幼幼几个深呼吸,轻快道:“且再等等,我这就下去。”
刘成本还想再劝,但犹豫一下后又放弃了,转身回去禀告傅明礼了。夏幼幼松了口气,特意将窗户开着,好让周书郊跳窗时能顺利进来。
又过了会儿,傅明礼亲自来了,沉声对里面道:“阿幼,你怎么了?”
“哦……娇娇她在换衣裳,你就不能等一等么。”夏幼幼佯装羞恼,“赶紧下去,守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就进去了。”傅明礼的手慢慢攥成拳头,随时准备破门而入。
她留在房里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已经有些不正常,他怀疑她遇到了危险。他面上严峻,声音仍是缓慢:“三。”
话音未落,门便被他踹开,夏幼幼震惊的看着他的脸,二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尴尬了几秒钟,夏幼幼咳了一声,讪笑:“你干嘛踹门。”
“我担心你有事,”傅明礼皱眉打量屋里一圈,“就你一人?”
“呃……娇娇她、她在换衣服,你先出去好吗?”夏幼幼艰难的圆谎,伸手指了指被厚厚的床帘围住的小床,“人家姑娘家家的,你这样有些不好。”
傅明礼顿了一下,垂眸出了门,夏幼幼松了口气。
一口气没松完,便听到周书郊捏出的女声问:“老爷,您怎么来了?”
“……”夏幼幼猛地往外走了两步,便看到周书郊一身女子装扮,柔柔的向傅明礼行礼。
呵呵,人生处处皆奇妙啊,她最怕周书郊回来时撞见他们,结果最后还是给撞见了,好的一点是他换了装扮,不好的地方是——
“你不是说她在换衣裳?”傅明礼挑眉。
刘成得了他的指示,立刻进去将床上的帘子撩开,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谎似乎没法儿圆了,夏幼幼心虚将脸撇向一边,傅明礼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板回来,眯着眼睛问:“为什么撒谎?”
“这个事儿……”夏幼幼的眼睛眨了几次,吭哧道,“你得问娇娇。”
“……”突然飞来一口大锅扣在脑袋上,还不知道这口大锅上写了什么,周书郊简直想掐死夏幼幼。
刘成皱眉看向他:“你不跟着夫人,去哪了?”督主将夫人从青楼抱出来时他就想问了,这人是怎么做奴婢的,竟然让夫人一人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夫人出去时是瞒着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无辜的看向傅明礼,“我自宵禁结束后,便去寻她了,一直到现在才想起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