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礼心下一惊,忙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翻过来,但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夏幼幼因为大笑张开的嘴,只是短短的瞬间她便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等傅明礼把她翻出来时,她猛烈的咳了几声,生无可恋的看着傅明礼:“咱俩这下扯平了,你摸了猪屁股,我喝了你的洗澡水。”
傅明礼帮她拍背,沉声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冒冒失失的。”
夏幼幼看他一眼,丧气道:“我是担心你。”
傅明礼的手一顿,眼神缓和许多:“我知道。”
“带你去看猪也是,我跟你提了让你为难的要求,还勾起你不愉快的回忆,所以想带你放松一下,没想到害你大半夜还泡在水里。”夏幼幼提起这件事,更是觉得自己不靠谱,简直要抬不起头来。
傅明礼静静的看着她泛着水珠的脸,蹙眉问:“为何会觉得我为难?”
“见你家人那事儿呗……”夏幼幼小心的看他一眼,想说自己已经知道程柳两家悔婚的事了,可想想这个消息是周书郊给自己带来的,本质上她是不该知道此事的,于是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傅明礼见她一脸为难,似乎有很多话想跟自己说,最后却都化做一声叹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出去吧,水有些凉了。”他淡淡道。
见他不想提起此事,夏幼幼还以为他仍在介意,于是忙点了点头,笨拙的从浴桶里出来,刚往外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背对傅明礼道:“我就在这儿等你,你穿好衣裳跟我一起出去。”万一自己走了,他又洗个不停怎么办。
傅明礼知道她的小心思,好笑的看了她许久,见她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自己只好从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了亵衣穿了,抬头看到她依然乖乖的站着。
他想开口提醒她已经好了,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夏幼幼支楞着耳朵听着,先是听到他出浴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接着就是一点点脚步声,她刚要回头去看,身后便贴上来一个热气腾腾的身子,将她整个人都给包了起来。
他的下巴搭在她脑袋上,夏幼幼像被点穴一样不敢动了,任他抱了一会儿后问:“怎么啦?”啊呸!这嗲里嗲气的声音是谁的?!
“你真的想见他们?”傅明礼问。
夏幼幼一怔,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问题,她想转身去看他的脸,却被傅明礼紧紧的箍在怀里。她只好站着不动,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是特别想见吧,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不喜欢让你因为我为难。”
傅明礼轻笑一声,将她转了过来,摸了摸脑袋道:“怎么会,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不是为难,是自愿。”
“别、别了吧,我们不说这个了,出去吧。”夏幼幼吭哧着转移话题,她本来是因为想用迂回手段、慢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展现在尚言面前,可却忽略了他此时与家中关系不顺的事实。要不是为难,尚言肯定第一时间就答应自己了。
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提起自己身份再是,没必要让他因为自己去跟谁做出妥协。
傅明礼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不是怕你吃亏么……”夏幼幼小声道。
傅明礼失笑,干脆将她揽在怀里:“夫人,你多虑了。”
夏幼幼被他一句‘夫人’撩到了,从来不知道他这样直接称呼自己时,这两个字听起来感觉会这么不同,她的尚言果然什么都好,就连叫人名字都会让人脸红心跳。
“莫说你想见的是程慎之,就算是想见皇上,我也能带你去。”
“……哇,好厉害。”她的尚言什么都好,就是相处久了,偶尔也会吹吹事业上的牛哔——
他是跟着傅明礼做事没错,也能看得出很受傅明礼重视,否则也不会老是被那么多人暗杀了。可再被重视也不是傅明礼本人不是,恐怕他见皇上一次都要依仗那位傅公公,更何况带自己去见了。
她话里的敷衍太明显,傅明礼挑眉,把她从怀里挪出来:“你又不相信?”
“相信相信,我夫君那么厉害,我当然相信了。”夏幼幼笑道。
傅明礼顿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夫君呀,”夏幼幼答完,才看到他脸上促狭的笑,当即脸红起来,梗着脖子道,“就准你叫我夫人,不准我叫你夫君么?”
“准的,再叫一声。”傅明礼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夏幼幼别开脸:“你衣裳都湿了,快去换一件。”
“也不知是谁湿得更厉害,走吧,一起去换。”
“……嗯。”虽然知道他的‘湿’只是表面意义上的‘湿’,但夏幼幼还是为自己脑补的黄腔脸红了,低头时刚好看到他的被浸湿的亵衣,此刻正紧紧裹在他身上,而他的那个部位此刻有些不正常的隆起。
夏幼幼顿了一下,抬头去看傅明礼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什么不耐的痕迹,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看到自己男人能正常举旗,她更加觉得所谓的‘不行’是心理问题,想到上次自己决定的要带他看大夫一事,决定将此事给提上议程了。
傅明礼没有察觉到自家夫人正暗戳戳的想什么,只是刚走到床边时打了个喷嚏,仿佛有人在心里念叨他了一般。
翌日一早,傅明礼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旁边的人,目光在她沉静的睡颜上停留许久,才慢慢起身。身旁的位置一空下来,夏幼幼便翻了个身,卷着被子继续睡。
傅明礼洗漱完直接去了书房,不出半刻钟刘成便赶了过来,见他正坐在书桌后面饮茶,便好奇道:“督主可是有事?”
傅明礼沉默许久,问:“程慎之今日可有公事要做?”
刘成显然没想到督主找自己来是问程慎之的事,好在自己这几日因柳泉儿子一事,对程家关注的多些,才能有话可答“回督主,今日休沐,大皇子带人去打猎了,想必程慎之一介文臣,不会跟着去。”
“除去大皇子,他还有什么私事要出门吗?”傅明礼显然不甚满意他的答话。
刘成舔了舔发干的唇,行礼道:“是奴才的疏忽,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不必,你亲自去一趟,若他在府中,便将我的话带给他,若他不在府中,就告知他府中人,要他近日为我抽出一段时间。”傅明礼平静道。
刘成称是,接着便等待傅明礼将要带的话告知他。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傅明礼说话,一直低着头的刘成忍不住抬头提醒:“督主?”
傅明礼应了一声,接着又是一片沉默,刘成只好继续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傅明礼说道:“他不是想还人情么,告诉他,有机会了。”
刘成不甚理解,傅明礼想了想,只好补充一句前因后果:“昨日夫人想起程慎之是程宴父亲一事,想要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