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天地良心,本店卖东西从来都是明码标价,哪有过一次骗人?你们都自己瞧瞧,这里面全都是实打实的金粉和银箔,谁若是有耐心,把这些晒出来转头就能当银子花的!我们这哪里是卖口脂和甲油,分明就是送钱呐!你们当做金粉和银箔不要工钱料钱吗?就是这五两,也不赚什么,不过是逢年过节图个喜庆吉利罢了!”
好些手头并不十分宽裕的女郎听了这个价格不免有些踟蹰,可天底下多的是有钱人!
正当排在前头那个丫头迟疑的时候,后面一个穿金戴银的大丫鬟已经十分倨傲的开了腔,“这位妹妹,你到底买不买?若是不买的话,劳烦稍微让一让,我们这里赶得急呢!”
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七嘴八舌的响起许多附和的声音,那丫头就面红耳赤的跑走了。
刚才出声的大丫鬟抖了抖自己簇新的绸子衣裳,啪的一声将20两银子拍在桌上,真的腕子上的金镯玉镯叮当一阵乱响,“将那金粉和银箔的口脂、甲油一样捡瓶好的包起来。”
“好咧!”伙计麻利的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礼盒,先打开请她检查过了,又拿出纸笔问道,“敢问姑娘是谁家的?若是熟客,本店还有礼品相赠。”
那丫头当时就笑起来,慢条斯理的道:“我家高夫人自然是熟客的。”
“原来是高夫人的丫鬟,失敬失敬。”那伙计飞快的找到高夫人那一页,又在上面添了几笔,啪啪啪拨了几下算盘珠子,口齿伶俐的说,“多赖高夫人照应生意,感激不尽,如今有一套上等的五毒香囊坠子,权当凑个趣儿。”
说着就又拿出另一个宝蓝色的盒子打开给她瞧。
那丫鬟不曾想到还有这个,惊讶之余也十分满意,又觉得周围那些羡慕的目光让她十分舒坦,再看了那五毒香囊之后就更满意了。
那五个香囊都是用厚实的锦缎缝制,针脚匀称细腻,上面的花纹和坠的流苏也精细,香味浓淡适宜,十分好看。这样的香囊从外面买恐怕一个也得值近百文,这五个就是将近半两银子,也算大手笔了。
那丫头后头还跟着个小丫头,看完之后就挥挥手示意小丫头上前将东西收起来,又对伙计道:“你们倒是有心,我先替夫人谢过,往后若有什么好的,自然也要买的。”
那伙计又道谢,又听着大丫鬟别有深意的问道:“小哥儿,但凡熟客都送这么一套吗?”
那伙计就摆手笑道:“瞧您说的,哪能呢?也就是咱们高夫人讲究才有这一套,刚才我翻看了下,其他人不过也就是三个两个,只能得一个或者是一个换不着的也多的是呢!”
说白了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平常花的银子越多,得的香囊个数也就越多呗。显然高夫人就是花钱高手!
那丫鬟听了这话越加舒心,“正是,我们夫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作为江老板的私交好友,卢娇和胡九娘自然没有这个担心,她们早在新货出来的头一天就得到了整整两套,不要钱!
卢娇那份是胭脂回镖局的时候顺便一起带回去的,结果却发现屋里没人。
“虎子,”正巧胭虎过来,胭脂就问他,“你可知道四姐去哪了吗?我这里有东西要给她。”
“这几天她可忙的很!”
不知是不是错觉,胭脂就觉得弟弟说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你可是跟四姐闹别扭了?”她试探着问道。
“我哪里敢!”胭虎气呼呼的道,又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哦,那就是闹别扭了,胭脂暗中点头。
胭脂也不问为什么,自顾自的收拾屋子,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胭虎果然忍不住自己说起来。
“这阵子不是过节吗?大当家的带我们去拜访了好些人,也有好些人过来拜访咱们,前儿来了一对父子,是南边做蚕丝买卖的,小的今年20了,长得,哼,倒是人模狗样的……这几日总是缠着四姐,今儿出去逛街,明儿出去买东西,后儿又要看灯会的,搅和的她都不能安心练武了!”
胭脂越听表情就越古怪,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那四姐自己愿意出去吗?”
胭虎眨了眨眼,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一开始好像不大愿意,转头又问我去不去,如今大当家的说我进步大,我就没舍得去,结果她就自己去了。”
顿了顿,又有些不大确定的说:“好像走的时候还有点不大高兴,这几日回来也是行色匆匆,前儿还吼我!”
说起这个胭虎就是一肚子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胭脂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唉,这小子今年也十五了……
就听那小子又抱怨道:“练武之人不可有一日荒废,她总是这样,迟早要被我超过去!我说她,她还不乐意,要打我!”
换我,我也打你!
胭脂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狗头,“我问你,你想明白了再回答。”
胭虎乖乖点头,“姐,你尽管问!”
“你是因为担心四姐荒废了武艺而不高兴呢?还是因为她跟一个男子出去不高兴?”
第51章
胭虎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久,挠挠头,有些茫然的问:“姐,这不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一回事!”胭脂说,“你自己琢磨琢磨。”
若他只是担心卢娇因为与人玩耍太多而荒废了武艺,那没得说,武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和姐弟情罢了。
可若是因为发现卢娇跟别的男子在一处,他心中泛酸不舒服,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不痛快,那就是别的意思了……
因如今胭脂不清楚卢娇是个什么意思,倒不好把话说死了,只是将这小子撵回去,叫他自己好生琢磨,又在屋里等卢娇。
尽管出去玩了一整天,可卢娇面上既没有倦色也没有喜色,只是淡淡的,唯独发现胭脂回来了,这才略有了点热情。
“听说来了位你的旧相识,耍的还好?”胭脂明知故问。
卢娇自己熟门熟路的倒了水,听了这话就抬头看了她一眼,“谁告诉你的?”
胭脂就有些尴尬,“虎子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哼!”一说就来气,卢娇猛地将杯子蹲在桌上,水花四溅中拳头捏的咯咯响,恨得咬牙切齿的,只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