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齐教授只顾着自己回味,压根儿没有同别人分享的意思。
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做了个镜花水月的梦而已。
所以苏璃直截了当地问他:“教授,您刚刚梦到什么了,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
齐教授听着小苏焦急的声音,叹了口气苦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奇怪的梦罢了。”
这个家伙的嘴怎么这么硬,为什么不分享,为什么!
陆骞也受不了小老头儿磨磨唧唧的样子,直接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不是说你们父女连心吗?说不一定妙妙这是在向您托梦求救呢!”
“反正我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妨先从您这个梦境入手,说不一定反而有令人惊喜的发现。”
齐教授心动了,因为刚才那个梦境实在是太过逼真,连某些细节都清清楚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本不信鬼神的齐教授在寻找女儿这件事上早已经求神拜佛过许多次,万一真是菩萨显灵了呢。
这样的猜想一旦起了个头,便再也无法遏制。
齐教授立刻神采奕奕地将自己的梦讲述给大家听。
从无数个零碎的情景中,大致能推断得出故事的原貌。
妙妙当年在小区里发脾气,生气为什么爸爸还不追上来带自己回家,是不是爸爸真的不想要自己了,是不是爸爸真的不爱妙妙了。
跟爸爸比起来,什么小猫小狗都不算什么。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她就一直与爸爸相依为命,爸爸很宠爱妙妙,养成了她比较娇气的性格。
妙妙自顾自在花园里晃啊晃,等了老半天也没等来爸爸出来哄自己,她开始检讨自己这一次是不是做得有些太过分。
上课打瞌睡原本就是她不对,爸爸教训得是,她不应该和爸爸发脾气,更不应该拿妈妈去世的事情来说赌气的话。
要是爸爸真的不要自己了,那该怎么办?
妙妙有些后悔,她慢吞吞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回去,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怎样给爸爸道歉。
可就在此时,靠近小区停车场的地方,突然有一辆车动了起来。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他们快速靠近妙妙,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拖进车里,整个行动干净利落,总共不超过十秒钟就完成了。
此后,妙妙被用麻袋套着头,辗转换车,经历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停下来。
等妙妙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候,她所在的地方已经大不一样。
那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别墅属于一对中年夫妻。
这对夫妻都姓曹,他们脾气温和,对待佣人们很是宽和有礼。
曹家每年都会更换一批佣人。
十来年前,曹太太因为意外出了车祸伤到脑子,精神有些不大稳定。
她不发病的时候还好,一旦发起病来,只有居住在阁楼里的曹小姐才能将她安抚得住。
曹小姐生活得非常神秘,她居住的阁楼更是所有佣人们的禁地。
曹先生和曹太太对大家宣称曹小姐得了传染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阁楼,也不允许曹小姐离开阁楼,更不许她与外界接触。
曹小姐的房间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手机电话、也没有佣人。
曹小姐的生活全由曹太太亲手悉心打理,佣人们都知道,曹小姐备受宠爱,只是所有佣人都没有亲眼瞧见过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
大家私底下常常议论,曹小姐是不是因为长得太丑,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人。
要真是因为得了传染病的话,为何这么些年以来,并没有医生上门来给她诊治过病情呢?
妙妙就是那位被圈养的曹小姐,她被捉来成为了曹家豢养的金丝雀,一关就被关了十来年。
直到现在,依然还是笼中鸟。
苏璃轻声问道:“妙妙她过得还好吗?”
齐教授回答:“反正没有挨饿受冻,只是性子变得沉静了许多。”
“十来年都没有出过房门一步,原本活泼开朗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沉默不言的大姑娘。”
“好在平日里她爱看书打发时间,要不然这样漫长的岁月,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样才能熬过去。”
“我能体会得到她的心情,那是一种寂寥、安静、甚至有些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味道。”
齐教授满脸都是苦笑。
对比别的被拐卖的小女孩,在他的梦中,妙妙的遭遇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来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不愿意妙妙多受磨难,所以才总将她的处境往好处想。
苏璃有些好奇,她问:“妙妙为什么没有想办法与您联系,或者发信号求救?”
即便只是一个梦,齐教授对曹姓夫妻还是恨得牙痒痒,他回答道:“那对夫妻可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对妙妙说她是被我卖给他们的。”
“还说我根本不爱她,嫌弃她是个拖油瓶,所以将她以两万块的价格给贱卖了。”
苏璃瞪大眼,吃惊道:“难道妙妙相信了?”
齐教授对女儿的智商还是比较欣慰的,他道:“我家闺女多聪明一个小女孩儿,跟陌生人比起来,她当然是更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