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勤勤心里暖暖的,鼻头有些酸。
两人坐在沙发,蒋玉文边给她擦药,边责备她笨。
“妈……”
孟勤勤喊了一声,嗓子发哑,说不出话了。
“傻孩子,”蒋玉文重重叹口气,过往的争执算是一笔勾销,“妈是怕你受苦,想你离家近点。”
“我知道……”
蒋玉文又叹一口气,“你跟许达这么多年了,当年读书,死活拆不散。”
她拍了拍孟勤勤的手背,“现在也长大了,一路也不容易,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这样吧,过了年,你让他回来吃个饭。”
孟勤勤脑子嗡嗡的响,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许达在z市是当钢琴老师吧?这工作也行,就是不算稳定……”
“妈!”孟勤勤喊了一声,打断了蒋玉文的絮叨。
蒋玉文看着她,有些疑惑。
“那个……我跟许达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蒋玉文不干了,推开孟勤勤的手,“一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俩拿着我寻开心?还是许达那臭小子不想负责,不肯结婚?”
蒋玉文好不容易暖气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不是……”孟勤勤犹豫了一会儿,“我们一直就不是那种关系,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我是为了留在z市,才拿他当幌子。”
“孟勤勤!”蒋玉文火了,一把摔了手里的棉棒,“你现在还有没有句实话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了?越来越不像话!”
“妈,你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你回江县吧,过了年别回z市了。”
“不行!”
“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去z市干什么?”
“妈,你别生气,我跟你说个事。”
“说。”
“你保证不生气。”
“你说不说,不说走了。”抬屁股要走。
“我跟周寒在一起。”孟勤勤提高了音量。
平地一声雷,炸得蒋玉文呆了,半抬着屁股,站也不是,坐也不对。
她看着孟勤勤,期望从她脸上看见玩笑的痕迹。孟勤勤抬头,直视她,坚定无畏,没有一丝退缩。
蒋玉文回过神,站直了身子,不敢相信地问:“你说周寒?”
“对,张阿姨的儿子周寒。”
蒋玉文瞪大了眼,愣了好久,突然喊了起来,“孟勤勤,你是不是要疯了?你知道周寒是什么处境吗?你跟他一起,你嫌日子不够苦呢?!”
“妈!”孟勤勤拖长了音调。
“你急也没有用!我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周叔叔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他一屁股债,连s市都不敢回。你跟着他,什么都不会有,只会有还不完的债!”
“我不怕,跟周寒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我怕!”蒋玉文手指着孟勤勤,不停地抖,气得眼眶发红,“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能看着你受罪?我跟你爸一把年纪了,你忍心让我们跟着你去填债?把我们的棺材本都填了那个无底洞?!”
孟勤勤底气弱了些,“我跟周寒自己扛就行。”
“说得轻松,不用我们管?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和你爸没关系了?”蒋玉文气得不行,大声喊老孟。
在阳台摆弄花草的老孟跑了过来,蒋玉文指着孟勤勤,大吼:“你看看你养的这个不孝女,真是作孽!咱们心肝宝贝的疼着,她自讨苦吃,要去给周寒填账去!”
老孟知道蒋玉文能折腾,他没搭理她,转而问孟勤勤:“怎么回事?”
“爸,我跟周寒在一起了,而且想结婚。”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蒋玉文疯了似的扑过去,要打孟勤勤,被老孟一把拦住了。
“周寒?张芳的儿子?”
“对,”孟勤勤看向蒋玉文,突然跪了下来,“妈,周寒他特别不容易,他也叫你一声阿姨,你体谅他一下行吗?”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们?我们一把年纪了,你忍心吗?再说那孩子,打读书起,就不是个好孩子,靠不靠得住还不知道,你就傻乎乎要跟着他。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蒋玉文越说越激动,挣脱老孟,冲过去对着孟勤勤,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孟勤勤把脸稍微躲开,巴掌落在了头顶上。
“你这是干什么!”老孟把蒋玉文拉了回去,“咱们慢慢说行不行?勤勤别跪着,坐回去。”
“我跟她没办法慢慢说,倔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