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样?”曹海问道。
“给我备马!我要出城!”詹义话间又将刀刃压向明舒脖颈。
明舒仰起下巴,双眉紧拧,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夜『色』里看不清晰,那刀刃仿佛已经割在她喉间,曹海也蹙紧眉。
“詹义,你不会以为你逃得掉吧?”
“给我备马!”詹义不管不顾道,“再啰嗦我就杀了她,大不了同归于尽,谁都别想拿到那笔黄金!”
曹海『摸』了『摸』刀柄,挥手:“给他备马!”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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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惊变,时辰无声无息消逝,不知何时已到黎明时分。
天很黑,似乎正等天际一道撕破黑暗的光亮。
马惊蹄敲过寂静长街,鸡鸣狗吠都跟着响起,如同煮开的一锅粥。曹家的门开启,曹海站在门前看着四匹马匆匆离去。身边的属下不解道:“将军,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曹海沉道:“放?出了城他们能去哪里?恐怕还指着渡鸦林的焦春禄接应他们。”语毕他冷笑起来,又喊人牵来自己的马,翻身。
“将军,府中现下这情况,可要报官?”
曹海直接将那人踹下马去:“报官?你是生怕老子这点事知道的人少?留十人在府中善后,剩下的随我跟詹义。”
语毕,他带着人呼啸追去。
却是不知,离曹府不远的地方,数十个临安府官差已经赶至。
提灯串如龙,朝着曹府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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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从曹府出来,就被人架到马,詹义坐在她身后,肋持着她离开了曹家。
风猛烈地刮过,将衣裳与发都吹得凌『乱』。
詹义将身子俯得很低,『逼』得明舒不得不跟着压低身子,整个人都被他半拥在前。
“忍着点,怕追兵放箭。”跑出一段距离,詹义忽道。
“他们跟来了?”明舒已无先前咬牙切齿的痛恨模样,冷静道。
“跟来了。”身后的人道,声音已经一改低沉。
“我不是让你留在曹府外面照应,你进来做什么?”明舒略略拔高声音问他。
四周的景物已经晃着一道道黑『色』长影,渐渐又转灰,天正在转亮。
“不放心你。”他简道。
卯正,天未全明,但城门已缓缓开启。
空『荡』『荡』的街巷,正有洒扫的人在清理归拢到街角的落叶,不妨一匹马飞驰过,将扫拢的落叶又震散。洒扫的人骂骂咧咧抬,看到才打开一半的城门中,一匹马绝尘去。
待出了城,明舒才又开口,她有些气恼:“不放心什么?你我不是定,由我引曹海去渡鸦林,你留在城中报官的?”
穿着詹义衣裳的陆徜抱紧了她,回道:“我已经报官,现下临安府衙的官差们应接到曹家遇劫的消息赶到曹府外,我留人在曹府外应变,那批赃物会被官府查缴,你不必担心。曹海也已经如你所愿被我们引去渡鸦林和他的私兵汇合,你的计划依旧不变,稍作改变已。”
“所以你先前都在哄我?”明舒问他。
先前制定的计划,难怪他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是心里自有打算。
“明舒,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冒险,可是让你身涉险,我也办不到。”陆徜无奈道,“落进曹海手中很难全身退,以自己为饵,你这步棋走得太冒险。”
依明舒的脾『性』,但凡他当时稍有反对,怕她立时就要反悔,他也能先按她的计划走,再找时机护她安危。
明舒闭了嘴。事已至此无法更改,陆徜仍是为她身陷险境。
能希望,一切顺利。
是的,一切不过是她给曹海安排的局——从她答应陆徜收手那天起,她就改变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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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自耳边呼啸过,两人很快赶到渡鸦林外,跟着他二人的另名山匪已经失了踪迹,跟。
天『色』微亮,树林内鸦雀无声。
马在林外转了片刻,一冲进了林中。
“找死!”曹海已经追到二人身后,眼中『露』出老鹰追逐小鸡的亢奋来,“放信号给陈永。”
这个时间,焦春禄的人应该已经被清理了,树林里剩陈永和他的人。
手下依言向天空鸣镝,曹海却再度扬鞭,策马追进树林。
陆徜骑的这匹马非好马,又驼着两个人,疾驰了这么些时间,早就力竭。
“压低身子!”明舒忽闻陆徜一声厉喝,人随后就被他抱着压下,后翻到马侧。
两支长箭从马掠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