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替她父亲与在简去的其他人重新设灵办丧事外,她还留在江宁重振简招牌。这年来因为简人的关系,大部分铺子都已关闭,简这块招牌,都快在江宁消失了。
她与陆徜,回江宁,去章阳,要分开三年之久。
“我送你回江宁后,再去章阳赴任。”陆徜点点头,他们都有各自需要奋斗的目标。
所幸,都还年轻。
“谢谢。”明舒将头轻靠他肩上,依旧伸向廊外。
雪落掌心,片刻就融化。
冬天的寒冷,终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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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就是多日,雪停后触目所及皆是茫茫霜白。
天寒地冻,最该围炉。
炭火小泥炉,架着铜锅,汤水沸沸下入鲜肉,肉美汤香,暖暖吃上口,便觉身心被熨帖到了极致,屋里屋外,就像两世界。
外头越冷,里头越热。
热的是汤食,也是『吟』『吟』笑语呵出的热气。
“淑君的大婚,我怕是赶上了,你放心,到时候我定托人送份大礼。”明舒吃两颊通红,厚重的外袍已经脱下,可即便只着夹衣,她也已经后背汗。
马上就要回江宁了,她找了机会把闻安和殷淑君约出来小聚,还上先前二人凑给她的那笔银子,顺便道别。
“谁差你那点礼了。”殷淑君高兴地撅嘴,眼里有淡淡伤感,“我就是……舍你。”
说着,她眼圈红。
“哭什么?中用的!她是回去继承业,又是像上回那样……别哭了!”闻安嫌弃地推了殷淑君把,到底又递了张帕子过去。
明舒起身,坐到这二人中,张开双臂搂了,道:“别这样,只是小别而已。我还想把我简的招牌打入京城呢,肯定还回来的,况且还有满堂辉。你们往好处想,以后满堂辉的金器就由我来供着,定成为京城第金器铺!”
她说时眉『色』飞扬,满心抱负,比这泥炉上沸腾的汤水还要旺。
边说着,她边又搂紧两人,只笑眯了眼。
“小别,胜新婚!你们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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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又至,汴京的大街小巷已充斥着浓浓年味。
明舒提了两盒丰楼新出的点心去国公府看许氏。许氏在自己院子的正屋里见了明舒,见时免心里阵阵唏嘘。大国寺发的事与林婉儿、唐离的阴谋,她也已经知晓,明舒又救了她次。
许氏对明舒的感觉很是矛盾。
明舒曾是许氏认定的儿媳人选,可后来又传出她是商户孤女的事,门户悬殊过大,许氏的心也就淡了,架住经历的种种与宋清沼的喜欢,许氏本也打算咬牙成全儿子,可后来宋清沼却又说……算了。
姑娘是招人心疼、惹人喜爱的好姑娘,奈缘浅,便是她这当长辈的做恶人,也成全了他们。
明舒要回江宁,许氏更是倍感唏嘘。
与许氏说了会儿话,明舒就告辞离开,许氏便令宋清沼送她。
既要离去,自也该好好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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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沼穿了身月白衣袍送她出府。
许是在翰林院任职了段时,他身上添了些为官的沉稳,已像初见时那般冷冽。两人踏进百花凋零的百花园,走很慢,宋清沼忽然停步。
“什么时候动身?”他已经说她要回江宁的事了。
“开春吧。雪化了,路了好走些。”明舒回道。
宋清沼点了点头,抬头看身边的树,又问她:“记这棵树吗?”
明舒随之扬首——身边这棵树如今只剩下光秃秃枝桠。
“这是……桃树?怎么了?”她解道。
宋清沼又是笑,她认桃树,却记桃树下的事。
如果端午那天,他坦承了自己的心意,知现在他与明舒是否会有同的结果。
临安发的事,简的案子,陆徜的付出,他都说了,这里头已他『插』足之地。
与共的爱情,他也羡慕。说好的公平竞争,到底还是输给命运。
“我想起来了,你在这里送了我条长命缕。”明舒却开了口,她记那天桃花树下曾经让她怦然心跳过的少年。
她想了想,坦然道:“清沼,谢谢你。你是这世少有的好男儿,你另眼待,是我的荣幸。”
“好又如,还是到你的欢心。”宋清沼眸『色』微黯,“明舒,陆徜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
他只是没有机会付出。
“清沼,我信。陆徜很好,你也很好,你们都是这世独二的人,谁也没比谁差半分。陆徜做到的事,换成你,也样够倾付,这点我从未怀疑过。你切莫因妄自菲薄,守好你的心,留住你的热忱,完完整整地交给你将来的妻子。”
他值份完整且毫保留的感情,而她注定只是他少年时期偶遇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