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罗令妤心中想:千万别拿回去!
锦月像听到了她心声般,隔着门,笑了一声后才道:“三郎是让婢子给您送账簿来的……我不识几个字,也看不太懂,娘子不妨开了门自己看是什么东西?原本三郎是要自己过来的,但他刚吃过饭就被陈王的人叫走了,好像说北方又被攻了一城……三郎留话,让婢子把账簿给您送来。待他回来了,他亲自来找您。”
什么?
陆昀说等他回来了,他亲自来找她?
罗令妤被吓得腿酸软,经过妹妹的提醒,她有点儿怕被陆昀找了……罗令妤硬着头皮,开了门,眉目含春而笑:“什么账簿?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不过雨下这般大,姐姐先进来吧。”
锦月领着侍女,给罗令妤送来了厚厚的好几本账簿。罗令妤一头雾水,不解陆昀的用意。但在侍女们一众崇拜的目光下,她装作了然的模样,好似她和陆昀真的约定好了什么一样。更何况当罗令妤应对锦月时,随意翻了下账簿,看到账簿上大额大额的进销和用度……女郎抓着账簿边缘,舍不得松开手了。
满心震惊:好多钱财!
好多!
好多好多!
看到这么大笔大笔的钱财,无论进出,罗令妤都舍不得把账簿还回去了。且她心中欢喜雀跃,激动得面红耳赤:陆昀该不会是要把这些铺子全都送给她吧?这该不会是整个二房的财产吧?全都给她?
他、他、他……她愿意这辈子、下辈子、十八辈子都嫁给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完全奉献!
锦月走了后,妹妹做完功课也被领着睡觉去了,罗令妤仍挑灯夜读。她将十几本账簿放在案台上,根本没心思洗漱睡觉。女郎坐下来拿着算盘,就开始算这些账面上的账。越算越心花怒放,越算越晕乎乎……他真的是好有钱啊!
罗令妤内心激动:陆昀虽然难说话点,但他定是她的良婿。再没有郎君如他这般,给她这么大笔钱财……大多是土地、庄园、收成,比她和周郎合开的那个脂粉铺赚钱多了许多许多倍。
夏日的雨淅淅沥沥到了半宿,罗令妤坐在灯烛下,整整两个时辰,屋中只听到拨算盘的清脆声。女郎一动不动,毫无疲惫。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雨水潺潺流成小溪,漏更声断,窗子轻轻地啪嗒了一声,被从外推开。
而罗令妤全然无觉。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后似笑非笑的幽凉男声:“如你这般爱财,屋子被烧了,夜里来了采花贼,你恐也是不知的。”
陆昀!
罗令妤一惊,当即起身回头。眼前只看到一个影子,她才露出一个笑容,就被人揽住腰肢,抱了起来。这人是将她横抱起来,她的脸贴在了他潮湿的胸前衣襟上。女郎发间的华胜轻晃了一下,她啊了一声,仰起脖颈,伸手臂抱住了人。
被郎君一下子抱起,心脏砰地跳起,脸烧似火。然同时,罗令妤依依不舍地回头:“你放我下去!让我多看一眼账簿……”
陆昀低头看她,她只挣扎着要跳下去找她的账簿。
陆昀面色平静,目中勾墨。望她半天,他轻笑了一声:“妤儿妹妹不要得寸进尺。”
“下午那场戏,我陪你唱下去了。你膨胀多日,这气势,也该下去了吧?”
“你逼我婚,催我婚到这般地步。拿我当姐妹间斗艳的工具,还心中只记得给你的姐姐妹妹们送礼,不把我放在心上……到这会儿,仍满脑子是钱……”
罗令妤一下子不挣了,她撑起上身,抱紧他。她仰头,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陆昀呼吸一顿,才要开口,罗令妤急忙又亲了过来。她不让他将话说下去,她搂着郎君的颈,蹭着他的腰,害羞又大胆地勾引他。
内室暖和,陆昀低头,发落在她嫣红唇上。她张口,含住了他微硬的发丝。女郎撩人时的魅色,让陆三郎眸光更黑。
一下又一下,他轻柔地亲她,再热情地与她拥吻。
沉香盘于炉上,不知何时,她竟被他抱入了床帐内。身子落到榻上,她才惊呼一声,他就紧跟而上,压在她身上。女郎一声吟,喘得他又亲了过来。贴着郎君的脸,呼吸紊乱,罗令妤软成水:“雪臣哥哥……”
陆昀目子火焰跳动。
他掐她颊肉:“下午的账,你认不认?”
罗令妤面红心虚,手指勾着他后颈的肌肤,再仰头,看他眼睫上潮湿的水渍。她心神飘忽,只盯着他好看的面容。她伸手摸他的脸,被他所惑:“认的……“
男女的气息交融一处,帐中人影晃动。春意缭乱,虚虚实实,仰头看到他面容泛红,她便沉入他那星光一般的眼中。听陆昀呢喃,唇间声音喑哑而魅惑,却又带着冷静的力量:“那我就要收些好处了。可否?”
遇到一个人,当真是底线越来越低。曾经她这般对他,他定然翻脸走人。然现今,陆昀也不过是平静地说出来,说要收些好处——收些好处,他就不气了。
又羞又麻,心中还十分柔软,感受到他对她的宽容。躺窝于他怀中,帐中光线昏暗,这时谁还记得什么账本。被郎君压在身下亲吻面颊的女郎蜷缩起了身子,在他的牵引下,罗令妤化成春水,目中泪意涟涟,被他吻去。而她声音颤巍巍:“可……呀!”
“雪臣哥哥……雪臣……哥哥!”她手抓住了他发间玉环,紧揪住,脖颈后仰,柔软的上身却被他在腰间一掐,向上送去。
他俯下,撩开她领子,唇齿向下,亲上了她胸口。
第78章
此年代无男女大防之说,贵族上流,男女混搞更是家常便饭。然婚姻仍有约束——婚前无妨,婚后当守。
因大时代的这般观念,当罗令妤被陆昀压在床间亲吮时,她软了腰肢,跌宕于情潮中,却也只闭着目。她指尖扣着他颈后的肌肤,时轻时重,欲迎还拒。他点了火,将火种丢入她怀中,她被烫得发抖,便又侧过身,攀着郎君的肩埋头咬唇,嘤嘤地哭。
郎君便喟叹,侵舌入唇,抚慰她的情绪,还调笑:“妤儿妹妹可有字?”
罗令妤不知他为何提到这个,就喘息着摇头,长发在他臂弯间摇出:“没有。”她的及笄礼还是陆昀给她过的呢,哪有人给她取字?
陆昀捧着她的脸,与她抵额。郎君眼角轻勾似月痕,泅泅明澈,逶迤多情:“我既给妹妹过了生辰,不如再送妤儿妹妹一个字?你总是嘤嘤而泣……不如小字‘嘤嘤’?”
罗令妤眼眸含水,汪汪轻晃:“……”
又戏弄她!
猛在他胸口捶了两下,却还不能解恨。
女郎又窘又羞,周身晕眩,恼得在他颈间咬一口,便听到他一声长长的“唔”。忍耐的,沉哑的,声音从她心尖磨过去,磨得她满心酥麻。她脸涨红,想他怎么哼得这般、这般……让人胸口也麻,脑子也乱。他的吻时轻时重,她便迎向他,被他拉得意乱神迷……
陆昀是极爱她胸前二两肉的。那两捧白雪,足够他失去理智。颈项厮磨,若远若近,他乐此不疲。
脖颈上落了一滴水,灼烫似烧。罗令妤迷离地睁开眼,搂着他头颅,看到他埋于玉间的俊秀面容上,额上的汗滴落。泛红潋滟的眼角,微湿凌乱的鬓发。那汗滴如清水,流过郎君笔挺的鼻梁与润泽的红唇。晃悠悠,一滴水落于冰雪峰峦处,心神便失守,被剥夺。
陆昀怔然而望,目光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