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某些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这不算什么,而且人的记忆力是很短暂的,也许明天出现一件更加惊爆的事情,别人轻而易举便会遗忘她今天的窘迫,她早有经验了。
寇响听出她调子里的某种自嘲和无奈的意味,心里更加不好受。
“你就那么想住在我家里?”他淡淡睨着她,调子扬了扬,问道:“真的没地方去了?”
杨吱紧抿着唇,半晌,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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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杨吱心里难受极了,母亲曾经说过,只要勤恳学习努力工作,人就可以有尊严地活着。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钱不一定会有尊严,但是没有钱是绝对不会有尊严。
她对他说,我需要钱,也需要有地方住,但是还有一句话,她终于说出了口——
我还需要你...多护着我一些。
这世界,荆棘横生,她宛如一丛柔软的蒲苇,却始终需要依傍更坚硬的枝干而生。
......
当杨吱拖着疲倦又艰难的步履重新回到教室的时候,寇响早已经离开了,同学们见杨吱回来,议论的声音立刻低了八度,现在他们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杨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林露白立刻凑了过来,附耳对杨吱说道:“寇响刚刚去办公室‘自首’了,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杨吱猛地站起身:“什么!”
苏北北立刻把她拉下来,按着肩膀让她坐好:“放心吧,于老师就拿软柿子捏,要真是寇响逼你帮他写作业,姓于的绝对不敢把他怎么样。”
“会请家长吗?”杨吱心惊胆战。
苏北北耸耸肩:“谁知道呢,这个得看咱班主任的心情,不过他请不请家长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他逼你的。刚刚同学们都说呢,你也太耿直了吧,居然为caesar背锅,如果不是他去跟老师解释清楚,大家还真以为你喜欢他呢,毕竟偷试卷这种事情,实在太羞耻了有木有。”
杨吱:......
一整节自习课杨吱都没能集中注意力,下课以后她赶紧来到办公室,真的担心老师会给赵女士打电话,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办公室里,寇响正坐在椅子上,埋头写着什么东西,鲜少有这般认真的时候。
寇响写完保证书,拎了包便走出了办公室,杨吱立刻将他攥到墙角。
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寇响意犹未尽挑了挑眉。
“万一被赵阿姨知道了我就完蛋了,你明明答应...”
“我什么没答应你。”寇响语气轻松:“老子这辈子还没写过保证书这玩意儿,第一次就给你了。”
见他这样浑不在意,杨吱更加气急。
也许他早就想赶她走了,这正好是一个机会、刚刚天台的一番恳求他无动于衷。是啊,你凭什么奢求他会对你有所恻隐,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凭什么护着你。
杨吱紧紧咬着下唇,整个人绷得很紧:“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你讨厌我?”
杨吱用力点头,满心凄惶。拇指狠狠地按着食指末端,皮肤都按得发白了。
见她这样子,寇响轻松的神情也烟消云散。
这女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神经的末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像个提线木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开心的时候他会觉得轻松,而她难过的时候,他会感觉暴躁难耐。
“讨厌我,那就离我远一点。”
寇响狠狠甩下这句话,阴沉着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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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复了情绪之后,她回教室拿了书包,准备回去收拾收拾就离开寇响家了。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再住回到二姑家里,想到黄天辰那张脸,她捂着胸口直犯恶心。
“嘿!”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吱回到,见到一脸笑容璀璨的时绪。
“刚刚你真是太英勇了,以前追caesar的女生虽然多,但我敢保证,没人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杨吱闷声道:“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她生于泥淖,自私自利,无可免俗。
“你啊,就像个洋葱一样,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太束缚了,累不累啊杨小吱儿?”
杨吱沉默不语,她当然也想洒脱,也想不顾一切自由自在的,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可是她不行啊,她没有这个底气。
时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caesar这人,你别被他外表吓到,他看上去好像对谁都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面冷心软,其实最善良了,也挺可爱的。”
是挺可爱的,没有哪个社会大佬会在自己锁骨纹一颗小星星,他怎么不纹小猪佩奇呢。
杨吱没有回答时绪的话,寇响好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和他的交集今天就应该彻底结束了吧。
“其实caesar也挺惨的。”
杨吱闷声问:“他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