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第24节(1 / 2)

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了。风泽昔年强大如斯,他如何能忍受比他修为尚低的逍遥仙能够飞升,而自己则永被困于破碎虚空之下?更何况一剑江寒找到的资料更是证明了逍遥仙是女性——输给了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哪怕是风泽怕也会不甘心吧。

这是一剑江寒的推测,是他极不愿意去相信的推测。

秦湛听完了一剑江寒的话,却没有做任何的回答。一剑江寒正有些不解,便见又看见了那朵冰雕的牡丹。

秦湛拿起了那朵花,直接递在了一剑江寒的眼皮底下。

一剑江寒接过花:“?”

秦湛言简意赅:“牡丹,喜庆。”

一剑江寒不明所以,他接过了那朵牡丹,正想瞧瞧到底有哪里喜庆了,便听见秦湛接着慢吞吞说:“别想那么多了,想了也没用。明日靠近海岛,像先前你说的那样,你和我,不知春和燕白,我们杀了那条龙。”

“龙死了,风泽的事情也就清楚了,温晦为什么来这里,也就清楚了。”

一剑江寒看着手中的冰雕牡丹,花叶分明,凝出的叶尖都仿佛要坠下水滴来。眠冬剑气凝成的冰花不易融化,停在一剑江寒的指尖,倒真像是被雨水浸透了花叶的白色牡丹,露出透明来,成了朵水晶的花。

一剑江寒沉吟片刻,他说:“透明的是不是不太吉利。”

秦湛:“你将就一下,不行问他们要些葡萄酿成的酒,浇一浇染个色也是了。”

燕白听得简直目瞪口呆,连一剑江寒也无语了片刻。

无语片刻后,一剑江寒竟然笑出了声。

秦湛见他笑了,自己也松了口气,可没想一剑江寒接着说:“秦湛,你真的非常不会安慰人。”

秦湛说:“对,所以我没安慰你。”

她微微扬起嘴角:“我只是送了你一朵花。”

第23章 蜃楼04

日初三刻,蜃楼抵达了应龙所在海岛附近。

蜃楼如此快的速度无疑证明了他们计划着想要进入这座海岛已许久了。海岛外波涛汹涌,已是颇为不寻常。亏得蜃楼本身就是件定水平波的法器,才能靠的此岛如此接近还安然无恙。

风泽立于船头,在初日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失真,部分光线甚至已经穿透了他的手指。秦湛多看了一眼,风泽面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盯着那座隐于波涛海浪之中的绿岛,对秦湛等人道:“是这座岛了,蜃楼只能停在这里,再近就会引起应龙警觉,它一旦警觉,蜃楼全力也只得逃开,而不能一战。”

秦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待会儿我与一剑先去解决这条龙,待事了,蜃楼在近岛停靠便是。”

风泽见秦湛毫无犹豫的应了,瞧着她的眼神顿了一瞬。接着他露出了笑,对秦湛感慨:“你的性格虽与温晦不大像,行事作风倒是一样的干脆果决。”

“你们果然是师徒。”

他的这声感慨里有敬有重,倒是毫无恐惧又或是憎恶。他对温晦的态度,竟像是温晦未曾叛变前那些人对他的态度一样,让秦湛几乎要以为风泽不知道温晦后来做了什么。

但风泽是知道的,正是因为他知道仍然对温晦态度不改——这让秦湛越发好奇起温晦入魔前与他见的那一面,那一句话里,到底含了什么样的秘密。

秦湛收回了视线,对风泽道:“风前辈虽与传闻不大相同,但斩风之力,我想尚有吧。”

风泽微微颔首。

秦湛道:“我与一剑离开后,剑气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届时风浪云涌,还请蜃楼护好我的徒弟。”

风泽应允:“这是自然。”

秦湛便放下了最后的心思,她看了越鸣砚一眼,还是多叮嘱了一句:“你修为尚浅,届时跟着蜃楼诸人在楼内看着便可,莫要出来。”

越鸣砚点头:“弟子明白。”

秦湛知道越鸣砚从来都不是个会惹麻烦的徒弟,她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她伸出手拍了拍越鸣砚的肩膀,温声说:“师父去去就回。”

秦湛说完,便再无停顿,她看了一剑江寒一眼,一剑江寒回望向她,轻微地点了头。

越鸣砚只听见海风过耳声,这声音里又夹杂了轻而尖锐的金属震颤,他抬头看去,秦湛向前走着,她的手已覆上了燕白的剑柄——就在她踏出船家,踏上波涛的那一瞬,剑似寒芒,刺如夜星,噌然出鞘!

暴烈的剑气毫无停顿地撞上这海波汹涌,岛内巨兽隐有所感,发出一道沉闷而整人耳膜的嚎叫声!

在越鸣砚的眼里,位于海中的绿岛地动山摇,紧接着有什么从中生出了,待树倒山平后,一条几乎像是从远古洪荒走来的巨大黑龙从岛内显出了身形。它大的几乎将整个岛都圈了起来,张开的、长在背脊上的翅膀几乎要与天平!

秦湛与一剑江寒两人映在他如日月一般的眼中,小的像是两只脆弱的鸟。

越鸣砚看见这只应龙睁开了眼,张开了自己的五爪,对着眼前两位渺小的人类,发出了被侵犯领地愤怒的低咆!这一声咆哮如山洪崩裂,激得东海水涛翻涌,有浪头竟是直接掀上了天际去,在晴日里当头落下了一场暴雨!

蜃楼上还在甲板的所有人没有一人避开了这浪潮,连定水的蜃楼本身都被重重的推晃了一下!

风泽皱眉,他一剑出鞘,动作慢得像是刻在了人眼底的一寸寸分镜,可越鸣砚清楚的见着了“风停”。漫天的海浪也好,狂暴的骤风也罢,都在他的这一剑下静了下来。

风泽动也不动,他吩咐道:“阿晚,带大家避入楼内。”

阿晚瞧着担心风泽极了,可她依然没有违背风泽的命令。她飞快点头,指挥者所有甲板上的小妖全都避入塔楼,唯有越鸣砚仍看着那只苏醒的应龙,有些犹疑。

阿晚急了,冲他喊着:“你在等什么,你师父不是吩咐过吗?你快些过来!”

越鸣砚回神,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跑来的阿晚强硬的拉回了楼内。越鸣砚瞧着她落上了锁,又将定水的符文激活,方才擦了擦眼角,飞快的往楼上能瞧见外面的屋子跑去。

越鸣砚跟着他,见她推开了窗户,见到甲板上的风泽收了剑,仍立着后方才松下了那口气,只是眼睛仍然有些发红。

越鸣砚犹豫一瞬,开口道:“阿晚姑娘,你若是担心,为何不叫风前辈一并入内?”

阿晚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越鸣砚第二次被人这么说了,他顿了一瞬,没有反驳,只是说:“我确实不知道,阿晚姑娘愿意说吗?”

阿晚看着风泽,好半晌才说:“他不会回来的。他每次都来看这个岛,这次是他立着最近的时候,所以他不可能离开。我急着叫你走,也不留下陪他,不是我怕这风雨,而是因为我知道……我只要这甲板上还有一个活人可能受到波及,他就绝不会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