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了原主人的记忆,李文柏对于大齐的钱财汇率十分清楚,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铜钱,而一千文铜钱,才算做一两。而刘赦一开口就是一百两,这对于李文柏而言,不亚于天价!
虽然他这些年积攒了一些积蓄,但是总共也就不到二十两银子,距离一百两可以说远远不够。
“刘大人!”李文柏连忙出声。
“怎么了?”
“能不能……”李文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可笑,刘赦的态度明显,根本不会少要他银子。
像是知道李文柏要说什么,刘赦说道:“一百两,一个字儿都不能少。”对着李文柏嘲讽说道,“来这里讨价还价?”
“草民不敢。”李文柏拱手道。
“走吧。”刘赦挥了挥衣袖,示意让李文柏离开,“没一百两,不要找我。”
李文柏只得离开。
离开了刘府,李文柏仍想着一百两之事。
一百两这个价格决计是不对的。如果要是当真是一百两,当年还穷的李大海决计没法子免了兵役。
是钱氏和李宝荣下的手?
李文柏心中暗叹一口气,他或许早应该想到,斩草要除根,李宝荣既然想要让他去服兵役,怎会让他用银子赎身?
李文柏瞧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只是普通的青色布衣,所以刘大人瞧不起自己,脱口而出一百两,想来就是觉得他拿不出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这个说辞总不会是无的放矢,是李宝荣贿赂刘大人的钱财?
千丝万缕的头绪,李文柏霎时间就分析地清清楚楚。
嘴角讽刺,为了让自己去服兵役,他的好嫡母与兄长,当真是不惜血本!
第8章 纷争
脑中的思绪纷杂,李文柏步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一进门,便遇到了李环儿,看着走进来的李文柏,李环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急切问道,“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上午。”
听着李环儿的话,李文柏回过神,说道,“没事,我出去转了转,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不是去想法子了?”李环儿小声说道。
“恩。”李文柏应了一声,一百两还是颇难的,最为打紧的是时间不够,还有钱氏与李宝荣可能的阻拦。
“别担心。”李文柏对着李环儿说道,“总会有法子的。”示意让李环儿回房,自己也回了院子。
李环儿则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哥哥的话好似在安抚她,又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思虑了半天,李环儿终究还是不放心,因此便跟上了李文柏,在李文柏关门之前迅速走了进去。李环儿娇声道,“哥,你怎么了?”
“我当真没事,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李文柏摇摇头,李环儿不过是个孩子,何必让她跟着担心。
“是不是,兵役的事没法子了?”李环儿试探性地开口。
李文柏没有料到李环儿直接猜出,看着她清明通透的双眼想要否定的话说不出口,只能说道,“是兵役的事,但是你别担心。”
李环儿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明明笃定的兄长,忽的这幅模样。想到了这里,身躯一晃,小脸煞白,“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是你妹妹,有什么事情你应当告诉我。”她仰着头,伸手攥住了哥哥的衣角。
见着李环儿执拗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李文柏对着李环儿道,“你难道不信哥哥?”
李环儿摇了摇头,“哥,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声音里满是悲伤,“娘去的早,爹如今也去了,我只有哥哥了。”
被李环儿的眼神所撼,李文柏长叹一声,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瞒你了。”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今早去见了乐平司兵书佐刘大人,想要用钱财来抵兵役,但是刘大人告诉我需要一百两。”
听着李文柏的话,李环儿呼吸都急促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百两怎么这么多!”
随后,房间内的气氛便陷入了无言的沉默,由于从小不受待见的缘故,李环儿比同龄人更加早熟,对于现在李府内的形势,虽然不敢说全部了解,但也略知一二。
正常的用钱财抵兵役,肯定不需要一百两这么多钱,而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不用多言,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环儿嘴里喃喃自语,“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起,“对了,我们可以找祖父祖母,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不必。”李文柏摇摇头,“一百两,祖父祖母身上是没有的。”
“怎么会?”李环儿摇头,“那一日,明明祖母帮着哥哥你说话的。”
李文柏叹息一声说道,“祖父祖母分家分得早,爹发迹后家已经分了,爹每年给的孝敬都是由我送给祖父祖母的,那些孝敬虽然远超当年立下的份子钱,但祖父祖母存下的也不多,我见着祖父祖母将一大半都交给了大伯做家用……”李文柏想着大伯,昨日祖父祖母都替他说话,但是大伯在一旁完全没有任何动作,还有大伯想着从他身上拿钱……一百两是个大数目,他并不觉得大伯会拿出来。
“那就找大伯要!”
李文柏看着李环儿,说道:“环儿,你自小跟着大伯住,你觉得他可会……”
李环儿顿时沉默下来。
随即,李环儿又发了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眼中蓦地红了,带着水润的光,“哥,我总不能……”擦了眼泪,把自己的衣角从哥哥的手中拽出来,“就让我试试看!”
李文柏叹息一声,见着环儿含泪倔强的眼,知道拦不住妹妹。
孙氏看着冒冒失失跑进来的李环儿,便不免说了一句:“作为一名女儿家,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李老太爷开口解围,“环丫头进来吧,这么冒冒失失有什么事?”
李环儿轻声说了兵役之事,又说了一百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