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必难为他。”李文柏摆摆手,示意将士退下。
“想不到一个管家,还挺忠心的……”他淡然一笑,没有介意老者的无礼。
这时,两个将士匆匆忙忙地从宅邸内跑出,还抬着一个大箱子。看他们吃力的样子,箱子应该挺重。
“怎么了?”李文柏问道。
他只是让这些将士去抓人,他们怎么抬出来一个大箱子?
难道三子躲在箱子里了?
那两个将士互相对视了一眼,道:“大人,小的们觉得这箱子里的东西……有蹊跷,所以自作主张,抬出来请大人过过目。”
这两个都是陈一志手底下的将士,能让他们感到蹊跷的东西,必然不简单。
李文柏看了一眼陈一志,后者笑了笑,示意一切由李文柏做主,于是挥挥手,道:“打开看看。”
大箱子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却是让李文柏皱了皱眉头。
就连陈一志看到了,也不自觉的“咦”了一声。
箱子里的东西很多,光匕首就有六七把,五颜六色的小药瓶子十几个,和匕首一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在匕首和药瓶子的下面,则是规规整整叠着几件黑色的衣服。
“李二。”李文柏看了一眼李二。
李二点点头,走上前,伸手拨开匕首和药瓶子,取出箱底的一件黑色衣服,仔细翻看了一遍,抬头对李文柏和陈一志说道:“两位大人,这是夜行衣。”
接着又拿起一个药瓶子,打开来嗅了嗅,道:“这是金疮药,治疗外伤的。”
“夜行衣,匕首,外伤药……”
李文柏喃喃自语,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猛地攥紧了拳头,身上爆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场。
他想到了那日县衙附近巷道拐角的刺杀。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的打扮,那眼神,尽管充满杀意,但他始终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看到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他才终于明白了什么。
“那日的刺客,原来就是他。”
李文柏看着这一箱子的东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那日那用的长剑,应该被三子随身带走了,而箱子里应该还少了些什么东西,应该是药瓶还有别的什么。
如果一个人要跑,肯定是带的东西越少越好。而三子跑就算了,居然还带了长剑和药瓶……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文柏猛地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个三子,他不是要逃,他是想刺杀我。
“大人,您怎么了?”
见李文柏脸色有些不对劲,李二关心道。
“没事。”李文柏回过神,看了看这个大箱子,道:“找几个人,把这个箱子抬到衙门去。”
李二点头称是,又指了指管家老头,问道:“那这个老头……”
“一并带走。”
……
尽管没有抓到三子,但李文柏还是和陈一志一起,领着数百将士,押着施五和蒋勇两个落网的罪犯,在交合县城走了一大圈。
等待申时末,天色开始暗淡了,一众人马才慢悠悠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腊月的天黑的早,申时末也就相当于后世的下午五点,太阳虽然还未完全下山,却也被天边厚厚的云层遮挡得连余晖也散发不出来了。
陈一志一直和李文柏并肩骑行,见李文柏脸色不是很好,不禁疑惑起来。
这位李冠玉,之前即便面对刺史曹严,都面不改色据理力争,说动手就动手了,一点脸面都不给,怎么自从三子的宅邸出来后,竟有些闷闷不乐了?
他还以为李文柏是因为没能抓到三子,有些不快,便出言安慰起来。
然而李文柏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文柏不快,并非是陈叔想的那样。”
“那你这是……”
李文柏顿了顿,正色道:“陈叔刚刚也见过那个箱子了,依陈叔之见,您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用到那样一个箱子?”
陈一志毕竟是军伍出身,对那一箱子的匕首夜行衣和金疮药不可谓不熟悉,一下子便猜到了李文柏的意思,反问道:“听闻冠玉你前几天遇刺了?”
李文柏苦笑了一下,摸了摸伤口刚刚愈合的脖子,“果然瞒不住陈叔,那次若非文柏的亲卫李二相救,只怕文柏现在都凉了。”
“所以……你怀疑,三子,就是那个刺客?”陈一志看着李文柏问道。
“不错。”李文柏点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陈一志瞬间明白了李文柏闷闷不乐的缘由,不由得也同情起他来。
一个在逃的杀手,躲在不为人知的暗处,时时刻刻想着取你性命。
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陈一志拍了拍李文柏的肩膀,鼓励道:“冠玉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小子既然想刺杀你,那么必然不会出城。只要他待在城里,那么陈叔我就天天带兵巡逻。就不信抓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