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两个站在黑暗之中的男子便抱在了一起,抱就抱吧,可能人家是兄弟离别,有些伤感。
但是抱在一起没一会儿,两张脸也碰在一起了,嘴也碰在一起了,姜青诉这才尴尬到不得不将目光移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怪,刚说完单邪好男色,就被她发现他在这儿看两个男子亲吻,莫不成他表现出来的寡淡,实则真的就是因为对女人没兴趣而已?
沈长释那边话音落了,他与钟留相互看了一眼,决定了之后,回头看向单邪道:“无常大人,我与钟留商量了一下,便由您去解决那两百年的女鬼,我和钟留带着白大人,前往梅庄探探。”
“反正女鬼在您手上,也不过是眨眼般的功夫。”钟留附和,心想如果对方起了虐待心,时间搞不好会拖长。
单邪没有异议,让那两个人去拿女鬼他还不放心,说不定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
再低头看向姜青诉,对方挠了挠耳朵边沿,抬头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怪,似乎像发现了他什么秘密,然后会帮他保密的诡异笑容。
“白大人,你皮痒吗?”
单邪问完,姜青诉便收敛了笑容,端着小板凳挪到一边去,心里还在想,难不成是在威胁她,让她别到处乱说?
哎,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肯定不会乱说的,她以前还在朝为官的时候,朝中也有几个大臣在家中养了漂亮男子,她是见过世面的阴司,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钟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难得来一趟人间,三日后是正月十五,琅城内有花灯会,你们是否要留下来看看?”
沈长释收拾好了桌上的书本,扭了扭脖子道:“怎么不去看?搞不好梅庄的事能拖蛮久。”
钟留看向姜青诉:“白大人去吗?”
姜青诉将目光落在了单邪身上,还没开口问,沈长释率先回答:“白大人不用问,无常大人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他嫌吵。”
沈长释的东西收拾完了,钟留也将放在桌上的葫芦拿起来,两人毕恭毕敬地把凳子放好,然后起身准备往外走,像是今日就这么过着了。
姜青诉见大家都要走了,于是也跟在了那两人身后,在离开房间之前,单邪突然叫住了她。
姜青诉停下了脚步,回头朝单邪笑了一下。
对方并没有看她,眼神还在外头瞟,也不知是不是在看那大雪天里躲在角落中拥抱亲吻的男子们。
他薄唇轻启,淡淡道:“我对男人也没兴趣。”
姜青诉先是一愣,随后心里痒痒的,对这突然的解释有些困惑,她习惯性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方才沈和钟留也已经解释过了,是我误会了。”
“你误会了第二遍。”
冰冷风夹杂着这句话,姜青诉认真道:“抱歉。”
单邪听到她的道歉,将目光看了过来,漆黑的丹凤眼中,瞳仁仿佛是能将人吞噬进去的黑。他的五官很俊美,皮肤很白,虽然看上些许凶狠冷冽,可不知为何,姜青诉此刻看过去,竟然觉得他有些出尘。
这人一身黑色,让他更显得阴沉,若撇去这些,姜青诉竟然觉得他很适合白色。
“看够了?”
她眨了眨眼睛,单邪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姜青诉嘿嘿了一声,出门后将门从外关上。
次日一早,姜青诉洗漱好出门时,便看见坐在一楼的沈长释与钟留。
这两人当真是好兄弟一般,围桌一起吃早饭,桌上放着豆浆油条还有清粥小菜。她左右看了两下,并未看见单邪的身影,于是走过去。
沈长释手上捧着本书,正指着里面一段伏在钟留的耳边小声的说些什么,随后,两人一起低头露出怪异的笑容,之后那本书又翻了一页。
姜青诉从后头打了招呼:“看什么呢?笑成这样。”
沈长释听见声音连忙把书收了起来,钟留也正襟危坐。
姜青诉走到两人对面,朝他们俩看了一眼,随后盛了碗粥道:“与我也说说?我和单邪不一样,我很好相处的。”
沈长释笑了笑:“听说了,地府里的鬼差阴司,无不说白大人好相处,又热心。”
姜青诉把目光转向沈长释:“那你们方才在看什么?”
钟留干咳了一声,咬了口油条闷闷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姜青诉啧了一声,嘀咕:“怎么你们十方殿的人说话都是这个调调。”
她话音刚落,沈长释便露出一副怪异的笑容问她:“你当真想看?”
说这话的时候,他眉毛挑起,带着几分轻浮,姜青诉突然想起来十方殿里二楼与三楼的书阁,里面不少淫词艳曲,又想起来沈长释平日里的爱好,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摆了摆手,表示对那书不感兴趣,随后问了句:“单邪呢?”
沈长释先是嘀咕了一句:“人前人后尊称为无常大人你恐怕是做不到了。”随后又说:“他一早就出去办差了。”
姜青诉眨了眨眼,办差,不就是去青楼里面捉两百多年前死了的女鬼吗?一大清早去青楼,单邪这什么癖好。
“那我们去哪儿?”姜青诉咬了根油条。
钟留道:“等白大人吃完,咱们去梅庄转一转。”
琅城的梅庄还算是有名的,在来梅庄的路上钟留一直在给姜青诉介绍这里。
梅庄的主人姓李,多年前就安住在琅城了。
李家经营梅花许多年了,不论是园林景观的梅林,还是一盆盆种植的单株,甚至于能培植出放在桌案上的小梅。且他家品种珍奇,一株梅花上能开两三种颜色,名声在外,生意夏季虽然不好,但冬季却是络绎不绝。
故而李家算是大户人家,不过听人说近几年李家的生意都交给了李家的姑爷打理。
三人走到了梅庄前时,天空正好飘起了雪,斜风带着雪花,夹杂着一些蜡梅传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