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无常说

第53节(2 / 2)

钟留和沈长释才不在意,两人为了争抢最后一个包子一人扬起了武器,一鬼摆起了年长的架子,冤家一对。

昨日酉时,微风将曲小荷房间的窗户吹开,几粒粉色萤火落在了她手中的桃花结上,反复重试了几遍没能成功的曲小荷这次突然绕成,红绳上的桃花结成了两个,她格外欣喜,忍着困意对着门外喊:“阿武!阿武!”

“阿武!我学会了!我会打桃花结了!阿武?”

呼喊几次不成,小姑娘紧紧握着红绳趴在矮桌上睡去,等一觉醒来,她一定要让阿武看看。

窗外粉色萤火惹得镇中人啧啧称奇,直至一刹那瞬间消失,这等奇光异彩,成了清荷镇中的奇事,许多年后也时常有人闲谈。

后有人说,凤尾城中的夏家有个二小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从不出门,显少有人知晓她,不过可惜,夏二小姐天生残疾,只能坐在椅子上虚度一生。

“有什么可惜?夏府上下对她呵护如珍宝,我前些天还瞧见夏大小姐带她出来买胭脂水粉呢,姊妹俩有说有笑,别提多开心了。”一妇人道。

另一人问:“可瞧见那夏二小姐长什么模样?”

“娇滴滴,水嫩嫩的一个娃儿,嘴特别甜,还爱笑,一看便知是一生无忧无愁之相。”

便是……因缘际会,寸草春晖,一念善心起,必得善意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单元结束了,终于要开启回去见渣皇帝的剧情了。

ps:本单元中有描述人间、地府、魂魄的设定,曲小荷可怜,阿武也可怜,不过以单邪的话来说,或许他们的前生做过许多罪恶,所以来世不得有善果。

这个设定有些残忍,不过不是所有的善,在一世之内都有回报,也不是所有的恶,在一世之内都能结清。这一世为屠夫,下一世可能就躺在屠夫的刀下鱼肉,屠夫下一世为鱼肉,鱼肉下一世或许会快乐一生,如此循环,善恶皆存。

感谢坚持到现在还不放弃的小伙伴,我这个人写文,好慢热……谢不离不弃!

第77章 君臣辞:一

十方殿, 正在洋洋洒洒写书的沈长释翘着个二郎腿,一边儿哼歌一边抖脚,忽而瞧见站在自己身边的一抹白影, 立刻将书合上。

他猛地抬头朝对方瞧去, 也不知这人在自己身边站了多久,他方才写的那些东西可都被她瞧见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写了她与无常大人之间的巫山云雨事, 会不会找无常大人把他的皮剥一层?

不!很有可能都不是剥皮这么简单的了。

沈长释眨巴眨巴眼睛,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白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对方没回话,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了沈长释的身边,一个十方殿的阴司, 陪着鬼差坐在了家门口的门槛上,单手撑着下巴眉心微皱。

沈长释一见她这模样就放心了,肯定是没将他写的内容看进去, 说不定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将阴阳册往怀里一收,沈长释凑过去问:“白大人,你有心事啊?”

姜青诉长舒一口气,眨了眨眼睛说:“阎王把我赶回来了。”

“您一天去三次,他肯定得嫌您烦的。”沈长释扯了扯嘴角笑。

自从上次那半妖的案子结了, 到现在也过了几个月了,眼瞅着已经入冬了, 十方殿又无事可做, 姜青诉居然也不带无常大人出去人间玩儿了,整日守着十方殿, 无聊了就去阎王殿找其他阴司玩儿,结果人家都嫌她碍事儿了,可不得赶回来。

沈长释伸手摸了摸脸颊问她:“您为何不带着无常大人到处转转?人间那般大,热闹那般多,过几日便是元朔,肯定很精彩的。”他们若去了人间,他也就有理由跟在后头,搞不好还能吃上许多美食。

姜青诉朝沈长释瞥过去,眨了眨眼睛,眉头更皱了,似乎沈长释方才说的才点到了她的痛处,她道:“单邪近日不与我说话了。”

“……”沈长释抿了抿嘴,自从几个月前他被这两人吵架吓了一跳,就不怎么敢往这两人身边靠了。

姜青诉还好说,顶多是嘴上不饶人,但心软得很,不过单邪就不一样了,都不用祭出镇魂鞭,光是一个眼神就让沈长释凉飕飕,感觉魂魄要散了似的。

他见姜青诉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伸手摸了一下鼻子清了清嗓子说:“你有没有主动和无常大人谈谈?究竟是为何不与你说话的?”

姜青诉撇嘴:“恐怕……是我言而无信?”

沈长释肩膀一抖:“乖乖,我的姑奶奶喂,言而无信在无常大人这儿是要下地狱的,可不是像您现在这样,还好好得每日能找阎王老爷下棋呢。”

姜青诉微微抬眉:“我也不算言而无信吧,几个月前在清荷镇,他说让我去京都,我答应他了。”

“然后呢?”沈长释问。

姜青诉耸肩:“然后……我到现在也没去。”

“您为何不去呢?”沈长释不解:“京都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姜青诉嘿了一声:“你说得倒轻巧,你的头若是在那儿被当着百姓的面儿砍下来了,你还回得去?”

“那您不去也别答应啊。”沈长释啧了啧。

姜青诉反驳:“我又没说何时去?他这么急做什么?或许等个一二十年,京都改了面貌了,我再回去也一样啊……”说完这句,她又嘀咕了一声:“况且我当时答应了去,也没说非得尽快去,我也不算说到做不到。”

沈长释一时无言,他顿了顿,道:“这样说吧,无常大人不理你,与让你去京都,哪个难熬些?”

姜青诉愣了一下,说实话,她以前也不是没和单邪许长时间不沟通过,先前的十几年,她对单邪还没那方面的心思,这人一个月在自己面前晃一次,姜青诉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今非昔比,即便日日能看见单邪,但她每回贴上去说话,那人都不回应,这感觉还是很难熬的。

去京都,也不是不可以,可她总得有个去京都的理由吧。

当时单邪说让她去京都,将心中还残留的刺全都拔光,姜青诉听着挺感动的,可如今不去碰,那刺也不疼,急着去拔,不就是要去触碰?她觉得自己尚且还没做好要拔的准备。

赵尹还在龙椅上坐着呢,京都还有许多与她以前同朝为官的同僚们,她容貌未变,若要遇到熟人岂不惹了麻烦?

姜青诉将一些不去京都的理由说给了沈长释听,沈长释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问她:“您怕啊?”

姜青诉抿嘴,沈长释嗨了一声:“您怕什么?凡事有无常大人在啊。”

姜青诉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她起身朝往十方殿内楼上走,沈长释瞧她的背影,问了句:“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