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谪仙 第111节(1 / 2)

武元庆尴尬,僵笑着道:“盛元表妹,我们表兄妹之间,哪用讲究这些?虚礼……”

一阵风从后面拂过?,李朝歌的衣带轻轻飘起。顾明恪侧过?脸,手指拈住一枚花瓣,从她鬓边摘落,他?袖子宽大,拿花瓣时不慎勾动了发?簪。

李朝歌不由皱眉,抬手抚向簪子。顾明恪握住她的手,轻轻将簪子插回原位,说:“是我的错,没留意你的头发。没扯痛吧?”

当着外人的面,李朝歌只能摇头:“没事。”

“那就好。”顾明恪将簪子整理好,他?先前为了阻止李朝歌抓头发,握住了李朝歌的手腕,此刻花瓣拿下去了,他?自然而然地握着李朝歌的手,回头对武元庆颔首微笑,“魏王,我们昨天有些?事?,今日出门晚了,再不去给女皇请安就该迟到了。失陪。”

武孟氏、武元庆拉着李朝歌说话,没料到顾明恪会突然出声。武元庆本来想和李朝歌套近乎,但如今李朝歌正牌驸马一副我们要去请安的架势,武元庆又不能拦着他?们给女皇请安,只能让路:“是本王疏忽了,表妹和驸马快去吧。”

顾明恪对武元庆和武孟氏点点头,温和有礼道:“告辞。”

随后,顾明恪也没有放手,就那样拉着李朝歌离开。武孟氏和武元庆站在后面,目送那两人穿过?满院春意,朝高大威武的明堂走去。

顾明恪衣袂飘飘,身姿如玉,李朝歌衣服上的丝绦飘起,和顾明恪的长袖卷在一起。他?们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从背影看,如同仙人下凡。

武孟氏看了一会,叹道:“久闻顾少卿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说他?还是盛元公主强抢过来的,难怪如此情深意重。”

武元庆也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说道:“母亲,如今姑母称帝,我们武家是王族,满朝公卿小姐随便挑,何必非盯着一个已婚之人?”

“你懂什么?”武孟氏狠狠瞪了武元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姑母是杨氏生的,早年和咱们家并不亲近。杨氏三个女儿中,就数她最记仇。如今你父亲去了,杨氏眼看也要病逝,我们再不想办法,难道等着她秋后算账吗?”

“可是,姑母明明给我和兄长封了王……”

“她若是真不介意从前的事?,为什么封你父亲为献王?献可不是一个好字。”武孟氏努了努嘴,道,“何况,她封你们为王,却封那位为皇储。傻孩子,这其中差别,你还不懂吗?”

武元庆吃惊地睁大眼睛,武家突然发迹,举家封王。他?沉浸在被人奉承的快乐中,并没有往深层次想。莫非,母亲的意思是……

武孟氏见武元庆懂了,满意地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女皇姓武,皇储姓李,从古至今哪有将天下传给外姓人的道理?但是你父亲早年和女皇有隔阂,恐怕女皇还记恨着呢。为今之计,只有你娶了女皇的公主,武、李两家合二为一,女皇才能真正信任我们家,将重任交托于你们兄弟。”

武孟氏说到这里,愤愤地拍了下手:“可惜你兄长已娶妻生子,若不然,他?才是最好的人选。”

女皇的两个侄儿武元孝、武元庆都已成婚,只不过?武元庆的妻子早年得时疫死了,武元庆又不想找人来约束自己,是以一直没有续娶。武孟氏原来恨小儿子不成器,整日沉迷花街柳巷,迟迟不给她生孙子。现在,武孟氏反而庆幸小儿子无妻无子。

娶女皇的女儿,总不可能让公主做小,让人家做继室都是委屈。但谁让武元庆是武家里与女皇最近的血亲,若是武元庆娶了公主,生下孩子,不就是武家和李家的共同血脉了吗?传位给李怀那叫还政于唐,女皇费这么大劲儿登基,最后又传给李怀,何苦来哉?但如果传位给武元庆或者武元庆的儿子,后人既会记挂女皇的功德,又延续了女皇的血脉,岂不是皆大欢喜?

武孟氏想到这里,还是遗憾。本来最好的选择是武元孝娶李朝歌,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嫡血脉。而且李朝歌权势滔天,手握禁军和镇妖司,最得女皇信任,娶了她对武家利益无穷。可惜武元孝有妻,李朝歌已婚。如此,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武元庆娶李常乐。

娶公主只是筹码,只要能生下带有武家和李家血脉的孩子,武元孝兄弟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具体娶谁,锦上添花固好,不能,也没有所谓。

武元庆虽然沉迷美色不思进?取,但反应并不慢。他?听完母亲的话,自己也回过?神了。他?一想到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即将属于他,顿时觉得血液沸腾,相比之下,区区魏王算得了什么?

武元庆已经意动了,李常乐长的也不差,娶了她得利又得色,他?并不吃亏。不过?,武元庆皱眉,低声问:“母亲,女皇最是宝贝广宁,她会同意将广宁嫁给我吗?”

“所以才要你去争取啊。”武孟氏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儿子的手,“女人最是没主见,谁对她们好,她就会爱上谁。广宁刚被退婚,正是伤心的时候,何况,就算广宁不同意,还有你姑姑。”

武元庆了悟,女皇才是真正做主的人,李常乐愿不愿意并不重要。如何讨女皇欢心,就成了重中之重。

武孟氏轻声问:“你兄长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有?”

“母亲你放心。”武元庆拍拍胸脯,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姑母最喜欢祥瑞,等一会人多,我就献上去讨姑母喜欢。”

李朝歌感觉到走出武孟氏母子的视野后,就轻轻挣手,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顾明恪手指微微用力,沁凉的手掌依然牢牢握着她:“敬业点,这么多人呢。”

李朝歌心里腹诽,甚至生出一种她陪着顾明恪做戏的荒唐感。李朝歌不好动作太大,只能抿着唇道:“驸马,马上就到女皇跟前了,注意形象。”

“在众人面前你称呼我为驸马,就这样,还想装恩爱?”

李朝歌放弃了,有些?迟疑地说道:“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