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水面划过两道御剑而行的身影,朱厌抬起头,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起眼睛,看着那两名修士往血腥蔓延的街道落去。
追得可真紧。朱厌嗤笑一声。
天幕碧蓝如洗,晴空万里,这世道太平静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他勾起唇道:“萧灵,聂音之能入刀山剑林,你也可以,你那把剑也该换得了。”
萧灵被他提醒,小白鸟转头看向剑架上的如意剑,如意剑的剑刃越发灰暗了,如同生了锈,想来定是聂音之做了什么。
这把剑跟在聂音之身边五年,经过她的剑气不断淬炼,到底也变得同在她手中时不一样了。
从回到这里开始,她就不断地在经历失去,如今已经习惯。一把能接受别人代替她的剑,和桑无眠一样,都不值得她留恋。
换掉也就换掉吧。
【嚯,朱厌终于有自己的脸了,还非要变成萧灵画的才行,我嗑到了】
【虽然他很坏,但是又有一丢丢带感!】
【草,连孩子都不放过啊!朱厌还真是走到哪哪里就血流成河的,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部剧女主也黑了,身边有个凶兽跟心魔一样污染人心,女配也黑了,要破开封魔印选秀,啊这啊这,内忧外患,就问正道的长老们还能苟住吗?】
【颜异是不是已经中招了?】
【女主也能进刀山剑林?是不是就是桑无眠留给她的金手指?】
【会不会打起来!我好激动!快点快点趁着魔头虚弱打起来,我和朱厌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聂音之看到弹幕,暗自思索,云笈宗的太上长老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朱厌这种以血戾为生的凶兽,如果真的渗透入正道高层,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麻烦。要是他陪着萧灵一起进来,正好把他们堵在这里一起杀了才好。
不知道顾绛和朱厌哪一个厉害一点?
“你在想什么?”顾绛打着呵欠问道。
聂音之已经收起了帷幔,此时红彤彤的霞光铺在崖上,景色绝美,他们打算明日一早出去,好给翠花和酸菜一点时间,回去跟刀山剑林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告个别。
不过现在,兴许可以再留几天?
鸿鹄的剑光在剑林里乱窜,激起阵阵剑鸣,瑰丽剑光与晚霞交织在一起。
聂音之给他剥了一个橘子,“这里的晚霞很漂亮。”
“嗯。”顾绛看着她一点一点挑去橘瓣上的白络,递给他,他指头都没动一下,张开了嘴。
聂音之:“……”聂音之掰成小瓣,丢了一瓣给炎炎兔让它抱着啃,剩下的和顾绛你一瓣我一瓣分着吃。
等到弹幕消失,聂音之等了好一会儿,确信那所谓的镜头应该不在他们这一边了,才问道:“你之前在云笈宗时,说的那个难闻的气息,是指的朱厌吗?”
“嗯。”顾绛疑惑地转眸,“怎么?”
“一个凶兽,一个魔头,你们认识?”
“打过照面。”顾绛漫不经心道,“当初将它踹进死寂深渊,有我一脚。”
“你还做过这种大好事?”聂音之不敢置信。
顾绛笑了一声,“它太烦了。”当时他被正魔两道围追堵截,朱厌被血腥气吸引来,仿佛是根搅屎棍,哪里都有它横插一脚,令人烦不胜烦。
正道欲将它封印,所以他配合正道玩了一出,将它引去死寂深渊,踹了下去。
“那你应该比他厉害一点?能杀了他吗?”聂音之试探性地问道。
顾绛扬起眉,“你想杀了它?为何?”
聂音之大言不惭道:“身为正道弟子,除妖卫道,守护天下免遭生灵涂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为何。”
顾绛噗一声笑出来,被橘子汁呛得掩面咳嗽,旁边的炎炎兔更夸张,圆滚滚的毛团笑得差点从崖边滚下去。
“闭嘴!”聂音之一人瞪他们一眼,“因为他很烦,到时若是将仙门长老都洗脑了,仙门集结起来围攻我们就麻烦了。”
封寒缨扬起兔子脑袋,不屑道:“杀光他们就行,正邪本就不能两立。”
聂音之鼓励他道:“好哦,那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你师尊可不会出手帮你。”顾绛一动手压在他身上的天威就会更甚,到时候不知会有多难受。
封寒缨:“……”臭女人!
炎炎兔气得跺脚,被顾绛瞥了一眼,竖起的耳朵垂下去,蹦到一边窝进草丛里,回到万魔窟内发脾气去了。
“朱厌,很会躲藏。”顾绛皱起眉,他可没那个工夫满修真界地去追杀它。
聂音之正想说话,又瞥到一条条弹幕冒出来。
镜头大约又转到他们这边了,她并不想让弹幕知道她能看见它们,万一它们以后有所防备和顾忌,可就不好了。
聂音之实在把握不准,干脆伸手半撑在顾绛上方,低垂着头,手指点在唇上,对他笑了笑,以唇语道:“咱们守株待兔。”
顾绛躺在软榻上,忽而眼前一暗,近距离望进聂音之那双含着狡黠笑意的眼眸,心跳不由一滞,他的睫毛微颤,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一声。
聂音之敏锐地注意到他蹙了一下又立即舒展开的眉头,她退开一些,指尖从他手背上扫过,摸到发烫的体温。
他现在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