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皇帝揣兜里

第1节(2 / 2)

他这做派,让现在的姜灼华来评价,那妥妥就是能装啊,奈何当初年纪小,看不透这实际是一副狗皮膏药,只觉得他成熟稳重。

哎,眼瞎啊。

想当初成亲后,她每日都会早早起来,为宋照和熨好当天要穿的衣服,每日的早饭,更是精心为他准备将养脾胃的饭菜,每晚他当差回来后,用艾草煮热水给他泡脚解乏。

他娘亲身子不好,她刚嫁过去就担起了府里所有事务,即便从前在姜府里她是个什么都不用管的大小姐,亦将他母亲和宋府照看的妥妥当当。不会的,为了他逼自己学,不能忍受的,为了他逼自己忍受。

可是结果如何?所以,当初她不仅瞎,还过于单纯……不对,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就是蠢!

现在回头想想,后来她受的所有伤痛,大抵都是为曾经的单纯付出的代价!

姜灼华心内腹诽一阵儿,这才犯起了愁。

这宋照和自是万万嫁不得,可麻烦就麻烦在,他是太子的表弟。

而这个时候,哥哥姜灼风正在努力和太子弄好关系,虽然这太子后来也没做成皇帝,皇位被一个叫叶适的先帝遗孤给截了胡,但是眼下哥哥并不知道此事,若是她贸然与宋照和解除婚约,哥哥那边怕是会很伤心为难。

她之所以会重生,就是在三天前那个晚上,新帝叶适继位,而她哥哥作为当初太子的党羽,眼瞅着是性命不保。在叶适下令前,她和哥哥万分神伤的一起去了府内清风揽月楼的屋顶上喝酒。

喝醉后也不知怎地,脚下一滑,摔下了楼,再度睁眼时,就是三天前,她已经回到了十六岁这年。

印象里,当时哥哥扑上前来救她,也不知哥哥后来有没有跟她一起摔下楼。

反正不管怎么说,老天又给了他们兄妹一次机会,姜灼华自是不能再嫁宋照和,哥哥也自是不能再依附那个没龙命的太子。

前世,姜灼华一心想找个对自己好的人,白首不相离,和和美美的生活;而姜灼风,一心想让姜家再度繁荣,能成为宝贝妹妹最强的后盾。

可惜老天都不从他们所愿,姜灼华一生颠沛流离,姜灼风一生的努力随着叶适登基尽皆化为泡影。

现如今,姜灼华也算是看开了,什么白首不相离,什么一心只爱一人,什么相夫教子琴瑟和鸣,都是放屁。

还有什么姜家的繁荣也都是扯淡,这一世,只要能和哥哥靠着外祖母怀瑜翁主的余荫把日子过舒坦,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可是,要怎么说服哥哥放弃朝堂之事呢?

姜灼华满脑子都在烦心人生大事,自是顾不上宋照和,他早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

宋照和换了个坐姿,眉心微蹙,神色间似有不解。

前些日子来姜府提亲时,姜灼华看见他,明明是羞得小脸煞红,乖巧的像只温顺的猫,让他心里极是满足。怎么今日会对他这般淡漠?眼睛从他脸上扫过,跟看陌生人无半分区别,且还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念及此,宋照和笑着看向姜灼华,开口问道:“姜小姐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啊?没……”姜灼华敷衍的回了一句,顺手将那聘礼的单子放回了桌子上。父母不在,哥哥又忙,婚事都得自己出面应付。

她这般的回答,叫宋照和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只得又找了一句话来说:“不知贵府里,准备的如何了?”

姜灼华闻言,凤眼瞥向宋照和,心内做下决定:得,今儿先把婚事回绝了。等哥哥回来再跟他解释,就说自己不喜欢了,哥哥素来疼自己,即便有太子的缘故在,想来也会尊重她的决定。反正这一世迟早要让哥哥疏远太子。

念及此,姜灼华笑道:“没准备。宋公子,你把聘礼抬回去吧,我们姜家……悔婚了。”

话音落,即便姜灼华语气平静,却也宛如平地惊雷,震得厅内众人齐齐看向姜灼华。

饶是宋照和再好的涵养,此时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半晌后,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他方才道:“宋某今日才知,姜小姐是个爱调笑的性子。看来今日小姐确实身子不适,无暇过目礼单,不急,就放这儿吧,你等精神好些再看不迟。”

“谁和你调笑了?”姜灼华不由失笑,凤眸一瞥,媚色流转:“呵,你看我像在跟你调笑吗?”

姜灼华无视宋照和诧异的神色,笑着开口,问出了那句前世就很想问的话:“宋公子,你为什么娶我?说来听听。”

第2章

宋照和不晓得姜灼华会有此一问,乍听此言,愣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以他那颗八面玲珑的心,姜灼华的问题他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答案。

但见宋照和直视着姜灼华的眼睛,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徐徐道来:“姜小姐自幼受教于怀瑜翁主,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容颜倾城。兄长姜都尉,才能出众,亦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且姜都尉与太子表哥交好,小姐贤淑懂事的美名,宋某早有耳闻。”

听罢这话,姜灼华好气又好笑,两下相抵,竟不知从哪儿发作,只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曾经确实懂事,确实也努力在做个贤淑的妻子,可后来发现,女人所谓的懂事,于男人而言,则是省事,干什么缺德事儿都不会抱怨,反而惯得他们愈发没底线,愈发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宋照和行事是个什么章法,姜灼华可是亲眼见识过,为了避免再将自己陷入那种有口难辨的憋屈里,姜灼华决定,先下手为强。

念及此,姜灼华冲宋照和笑笑:“还请宋公子稍等,我失陪片刻。”

姜灼华盈盈起身,转头对守在厅外的小厮吩咐道:“给诸位添茶。”

说罢,不顾一室宾客诧异的目光,拖着曳地长裙,扶着婢女桂荣的手,转过屏风走进了内室。

宋照和看着姜灼华离去的背影,笑意变得意味不明。

小厮倒完茶水,便退出了正厅,继续守在门外。方嬷嬷扫了一眼,见厅内都是自己人,这才对宋照和小声儿酸道:

“这姜小姐今日唱的是哪儿出?前些日子瞧着,以为是个乖巧的,怎么到了送聘这一步,却要悔婚?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生得就一副妖精相,尤其那双上挑的凤眼,啥时候都一副睁不大的样子,看人一眼都是媚气。不就是有个翁主外祖母吗?爹都被咱们圣上贬谪死在了外头,靠着外祖母这点子余荫,能嘚瑟多久?”

宋照和无奈地看了方嬷嬷一眼,毕竟是自己奶娘,不好呵斥,只好出言叮嘱:“嬷嬷慎言。咱们是大户人家,莫学市井妇人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