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像今晚,明知自己被利用,竟是没叫她瞧到半分不快来,不是他擅长隐藏,而是真的没有流露。或许在他心里,真的觉得,自己也不希望她被黎越那种人打扰,所以才心甘情愿被利用。
姜灼华看着叶适,不由失笑,心道,看来他不仅有做皇帝的潜质,还有做圣人的潜质。
叶适见姜灼华忽然笑了,有些发蒙,按往常,她此时会行个礼,然后走掉。
姜灼华看着他,忽而笑道:“莫非在殿下看来,我是会干那种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的缺德事儿的人嘛?”
叶适闻言愣住,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姜灼华话中含义,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唇角不自觉有了笑意,却还努力压着,踟蹰着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姜灼华抿唇一笑,笑着道:“你不是说,在你不得不离开姜府前,给你个机会吗?我想了想,也给自己个机会,若是还如往常那般对你,你再好我也看不到是不是?”
叶适闻言,半口微张,愣愣的看着姜灼华,立时只觉喝了一夜的酒,全然散去,灵台万分清明。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前世她那四个丈夫看不到她的好。她想要的,其实很少,一份真心实意,一个一心人便是。
按理来说,旁人应当珍惜才是,可这个世间很多事从不按理来进行,人们只会将其当做理所当然,只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你的好是他应得的,而不会看到和珍惜。
叶适看着姜灼华,越发觉得自己获得了至宝,他不免高兴地手足无措,想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跟她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叫你失望。
然而站起来才知酒力威猛,脑中宛如灌了铅块,复又坠得他跌回踏上。
姜灼华被他吓一跳,忙起身过去看他,谁知尚未走到叶适跟前,却忽然被他拦腰一把揽入怀中,姜灼华被他吓一跳。
要被他紧紧环住,但见叶适仰着头看着她,眸中跳跃着火焰,语气中掩饰不住激动,郑重道:“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姜灼华抿唇一笑,要给他个机会,她就不会像从前那般对他,但是,自然也不会像夫妻那般对他,给他机会,就意味着不能草率,更不代表他可以亲近自己。
不是叶适说不会叫她失望,她就会相信,与她而言,自己能将他的感情握在手里,才不会叫自己失望。
念及此,姜灼华挣开叶适的手臂,走回去坐好,秀眉一挑,对他道:“我只是说给你个机会,可不是和你在一起,这期间,我自是得好好看看,你是不是我想要的良人。”
叶适现在心情极好,只要她肯给自己机会,无论姜灼华说什么他都答应,别说好好看他了,就是刀山火海在他面前,他都下。
姜灼华接着道:“虽说你是皇子,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用身份吓唬我。”前些日子的阴影还在呢。
叶适失笑,连连应下:“好、好。”
姜灼华见他应下,唇角不由含笑,复又隐去笑意,佯装严肃的接着道:“若是到时候我觉得不合适,你得遵守承诺,放过我,不能利用身份巧取豪夺。”毕竟是未来皇帝,到时候一纸圣旨下来,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了。
叶适盯着她看了半晌,姜灼华在他眼里潇洒自在,他自是不会用枷锁去禁锢她,一切须得她心甘情愿才是。
叶适唇角露出温柔的笑意,郑重道:“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正在此时,婢女端了醒酒汤进来,呈给了叶适,姜灼华看着他好生喝下,叮嘱他早些睡,沐浴可以等明早起来。
说罢,自己便去净室梳洗。
夜里,叶适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地盯着黑暗,就会不自觉的傻笑,傻笑过后,自己觉察出来,又觉得蠢,便敛了笑意,接着去睡,奈何过上一会儿,唇角又会勾起笑意。
就这么折腾了半宿,叶适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叶适起来,便去了净室沐浴,等他沐浴出来时,姜灼华也正好梳妆妥当,从里间出来。
她一出来就碰上了刚穿戴妥当的叶适,四目相对的刹那,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并肩一同走出了卧室。
不多时,姜重锦就提了食盒过来,三人便一起坐下吃饭。才吃没几口,却见姜灼风走了进来,招呼婢女给他添碗筷,说话间他已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