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斩敌于阵前。
不,他压根儿就没给人上阵的机会。
高磊低骂了声,“操?”
一转身,碰见正好出门的青旅老板娘,年轻女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对儿小情侣啊,昨晚开了个双人间。”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啊!”
高磊一腔热情还没烧起来,就觉得特么的凉了。
真想不出来,盛夏会做这种事。
女老板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别难过,她不适合你。”看得出来,不是一路人。虽然自己是有意误导他,但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也算是为他好吧!
这一天相对来说就舒心了许多,几个人又逛了文化街,去东坡桥看洞里湖,租了小船去划水,那种脚踩的小船,划到湖中央都没了力气,就停在原地吹风。
后来回程的时候起风了,小船晃晃悠悠的,几个人皮,来回挪座位,快靠岸的时候,船翻了,几个人都裹着救生衣,还是把救生员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人拉上来,一群人还乐得不行。
最后一齐趴在人工沙滩上晒太阳。
太阳稀薄,但晒久了还是挺热的,困意渐渐席卷上来,盛夏拿手遮着眼睛,很快睡着了。
其他人聊了一会儿,也都不说话了,幕天席地的躺着打盹。
盛夏醒过来的时候,其余几个人都还没醒。
只沈纪年曲着一条腿坐在她身边,帮她挡着光,目光虚缈地望着湖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总是很沉默,那双眼如深深湖水,带着幽静暗沉的光,不太能让人看透。
沈纪年看见她醒过来,歪头笑了笑,只有这个时刻,他眉宇间才会染上一丝温度。
盛夏回他一个笑,她很喜欢这种无声的交流,谁都没说话,但好像又表达了很多。
他逆着光坐着,身披日光流云,笑容显得温和又含蓄。
盛夏觉得心口那一块儿要化了,整个人仿佛藏身在深深深深的湖水,湖水是他,洗净了她浑身的躁郁,让她变得平和。
沈纪年朝她伸了手,拉着她坐了起来,从塑料袋子里拿出药来给她涂。
都是一身伤,还要去玩水,果然年轻的时候就容易任性。
盛夏倒是无所谓,但他帮她涂药,她还是很安静地没有动,任他温凉的指尖在她胳膊上游走。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
慢到呼吸轻了缓了,慢到童言眨眼的动作好像都被拉长了无数倍。
盛夏终于反应过来,侧了下头去看醒了的童言。
童言懒洋洋地挑了下眉,啧道:“要不要这么腻歪!”说完嫌弃地嗤了声,胳膊架在脑后,仰面躺着,目光朝着天空,视线是无边无际的蓝和白,风从耳朵边刮过去,是轻轻的沙沙声,她忽然叹了口气,“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盛夏提醒她,“童师傅说,你再早恋,就打断你的腿。”
童言哈了声,“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追我妈那会儿,还没满十八岁呢!”
其实童言谈过几任男朋友都不长久,她脾气不好,没人容得了,唯一一个能让她收敛所有脾气的人,最后还劈腿了。
童言走的时候,扯住沈纪年的衣襟警告他,“说这个挺操蛋的,但我还是得提一下,别越界啊!至少也得等她满十八岁。”
十八岁,还是太小了,沈纪年想,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这些事,他比她考虑的要早要更深,但没多解释什么,只“嗯”了声。
童言觉得这事吧,给沈纪年说没用,毕竟男人兴头上来,多半不管不顾的,做了就做了,但盛夏还小,她可舍不得她那么早,据说女人那什么太早了也不好——说得好像她多懂似的,其实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脑子里有着固执的观念觉得早恋正向发展倒还好,但发生关系就太过分了。
虽说情到浓时总是情难自禁,但怎么着也得过几年再说吧!
她自个儿就一叛逆少女,还要操着老母亲的心,把盛夏拉过来,凑到她耳边说:“我警告你啊,早恋我就不管了,你要是敢再深入点,我打断……打断沈纪年的腿。”打断盛夏的腿,她是舍不得的,那就只能收拾沈纪年了。
盛夏瞅了一眼沈纪年,然后朝童言翻了个白眼,“你可真能操心。”
“那必须啊,我不操心谁操心。”童言拍着胸脯,十分中二地说,“我可是你娘家人,谁特么也不能委屈你,就算没人要,我养你一辈子。”
“嗯,我明白。不过不要说脏话。”
“……”
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两个人,一向不喜欢热闹的盛夏,忽然觉得有些冷清,他们坐地铁回去,转了两趟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沈姨在上班,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们到家了没,说孟婶留了晚饭,让他们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就要上课了。
盛夏洗完澡的时候,抱着卷子去找他,“给我讲讲函数题吧!”
“好。”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把她卷子摊开放在书桌上,侧身让她靠近点儿,问她,“哪里不明白?”
她拿笔指了指,“第二步到第三步之间,不知道是怎么转化的。”
……
讲完一道题,他顺手找了几道同类型的给她做,自己坐到一旁继续翻着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