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瑞年瞪了叶慧一眼:“你女孩子家懂什么呀?英雄他跟我一样吗?他是临时工,我是正式工,我就没听说过谁丢了工作去干个体户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叶慧觉得父亲有这种思想并不奇怪,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以吃公家粮为荣,断没有主动丢掉铁饭碗去捧泥饭碗的。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铁饭碗根本就捧不了多久,再过几年,大家就都要失业了。
叶慧小声嘀咕:“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小平同志也说了‘不管白猫还是黑猫,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是凭真本事赚钱,我觉得没什么丢人的。”
“我看你读书是给读傻了,满嘴胡说八道。”叶瑞年不客气地训斥了女儿一顿。
叶慧赶紧不说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父亲的观点也不可能一天能改变。
叶瑞年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酒,突然问肖英雄:“你什么时候走?”
肖英雄说:“下次出车我就不跟你了。”
叶瑞年看着肖英雄:“那过两天去广州你也不去了?”
肖英雄点了点头:“嗯。你可能另外要找人了。”
“这我临时去哪里找人啊?”叶瑞年情绪有些烦躁,每辆车配备的人员都是固定的,要是临时调动,整个车队的安排就都要动了,别说他不喜欢,那些管事的人也肯定老大不高兴,麻烦不说,司机也不乐意,谁也不愿意连轴转,毕竟补贴也就那么点。
第二天,叶瑞年就去了单位,一听那边果然还没安排下助手,虽然想学车的人特别多,但是运输公司又岂是那么好进的?这就是体制内的特色。
叶瑞年满腹牢骚地回来了,听主任那意思,说他是个老司机,经验丰富,广州也不是第一次跑,独自一人应该也没问题的。叶瑞年很愤怒,一个人跑长途有多危险只有跑过的人才知道,路上犯困了没人说话,很有可能打瞌睡开到沟里去了,现在社会治安乱的很,车子在路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没人轮流看守,很有可能会被偷油贼偷油,要是荒郊野岭被偷光了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不慎,就一去不复返了。
叶慧听着父亲的叹气声:“爸,没有找到跟车的人吗?”
叶瑞年摇头:“没有。单位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我一个人怎么去?英雄这小子也是的,起码等跑完广州这趟才走吧,真是没得良心,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