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夫人一听,顾不上盘账了,连声道:“可不是这个话,阿弥陀佛,总算你是开窍了!”
说着真的合掌念起佛来。
屋里的丫头们忍不住都笑。
薛嘉言略觉没面子,哼了一声:“娘,你儿子聪明着呢,哪里不开窍了。”
说完了就要跑,陈二夫人忙把他叫住:“回来,你这没头没脑的,话都没说清楚就走了,怎么就给你找了?这事确定了吗?”
薛嘉言道:“有什么不确定的,娘,你以为寒霄是我啊,他开了口,那肯定是准话,我等着就是了。”
“……”陈二夫人好气又好笑,“难为你,还知道自己是没个准的!”
薛嘉言笑嘻嘻地:“那不是跟寒霄比嘛,别人我可不认。好了,娘你忙着,我不烦你了,我也要忙起来了,先叫针线房去给我做几身好衣裳穿去,爷要当差啦,可不能跟从前似的不修边幅——”
他说着哼着歌,一路风一般地去了。
陈二夫人真是没有办法,向左右道:“看看这位小爷,阵风阵雨的,我和他爹都不是这样性子,不知怎么偏他这样。”
又忙道,“先前叫二丫头写的帖子送出去了没有?这下是真的要把方家哥儿请来问问了,且不能随便了,去看看谁家戏班子有空的小戏,请一班来演起来。捡那文些的,他家大奶奶书香出身,武戏恐怕她不爱看,不管来不来,先都预备起来。”
嬷嬷笑着连应:“已经命人送去了,小戏这就叫人去定。”
见陈二夫人没有别话,转身去传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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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方寒霄这边,他不喜拖延,信到了手就要给薛嘉言送去,不想凑了巧,他还没出门,薛家的帖子先来了,邀他夫妇二人明日过府散心赏宴。
方寒霄沉吟片刻,拿了帖子往新房去。
此时莹月的花已经种好,方慧凑过了热闹,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她还有课要上,府里只得她一个姑娘,方老伯爷宠她,郑重其事地给她请了个女先生专门教她,因她年纪小,课程不紧,所以她仍有空不时到处跑跑。
莹月在窗下,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看,她有点无聊,现有的书其实早就看完了,若在徐家时,还好托人去书肆捡着新上市的刻版最多最便宜的书买两本补充进来,如今到了这里,她够不着外院的人,方寒霄毫无跟她圆房的意思——虽然这一点她也是正中下怀,不过她一个姑娘身,就摆不起大少奶奶的排场,只能凑合着过。
再者,就算找着人跑腿,她也没钱,只有方老伯爷给的红包,面额太大了,虽然还了方寒霄他不要,但她暂时还不太敢用,并且这么大面额也不是随便就能用出去的,得先去钱庄兑换,她没有得用的人手做这事,就只能将就翻着已经看过好几遍的旧书。
因为不怎么入神,她一手压着书页,另一手也没闲着,拿着那只碧玉管笔在指间转悠,一圈又一圈的,居然还挺灵活,直转到第四圈笔杆才转脱了手,落到了桌面上,发出当一声清脆的声音。
方寒霄在阶下:……
她为什么总能这么让他一言难尽。
莹月一半心神在书上,一半心神在转笔上,方寒霄看见她转笔,她却一点没发现方寒霄的到来,直到丫头的通传声响起来,她方连忙缩回捡笔的手,推开椅子站起来。
方寒霄过去,把帖子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