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又拿出钱来要交伙食费。
何桂兰道:“傅医生你已经拿了饭票就行,不用钱啊,来俺们队里蹲点的干部都这样,给饭票就行,不用再出钱。”
虽然饭票只是购买资格,实际还得出钱买粮食,可大家约定俗成的,蹲点的干部来吃饭就拿口粮饭票不用给钱。
傅臻拗不过只得收起来,笑道:“那我可赚大便宜了。”
张翠花笑道:“俺们乡下吃的粗糙,傅医生别嫌弃就行,要是吃不惯就跟俺们讲,想办法给你改善改善。”
傅臻摆摆手,“多谢二婶子,不用这么麻烦,我吃得下。”
她听人家都叫张翠花二婶子,就跟着叫上。
现在天冷饭菜凉的快,很多人打了饭也不回家,就在那里找个背风的地方边聊天边吃饭,几口就把俩地瓜吃完,一碗黏粥下肚,之后要么去队里做零活儿要么聊会儿天就回家困觉。
天黑了但是还看得见路,莫茹端着饭,周明愈抱着闺女,傅臻端着黏粥,三人往家走。
那边周诚廉和周培基也端了饭和咸菜跟过来,周诚廉笑道:“傅医生,你是不是吃不惯俺们的饭,早上晚上吃地瓜,真是一个地瓜当家呢。”
傅臻笑了笑,“你们这地瓜挺甜的啊。”
“甜啥啊,你乍一吃还行,天天吃可不行,你们城里人吃不惯,烧心。”
“这样啊。”
“嗯哪,可不咋的。”
莫茹看周诚廉两眼放光的样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周明愈,让他有事没事敲打一下周诚廉,不要抱有幻想。
漂亮单身女子一出现,男人们总是悸动不安的,尤其是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时候,从来不考虑现实情况的。
这样不好。
周明愈表示他有数。
一进门,周明愈去点灯。
周诚廉小声道:“妮儿,你不给我们加餐啊?香油拌面可香了呢,正好给傅医生尝尝。”
莫茹白了他一眼,“大晚上的加什么餐啊,吃了浪费。”
再说面粉那么珍贵,加餐也就是给傅臻自己做,怎么可能给你们!
“马无野草不肥啊,再说就晚上饿呢,这地瓜不抗饥,一会儿就饿。”
周培基道:“不是有黏粥吗?往日也不见你这么多事儿。”
周诚廉飞快地看了傅臻一眼,见她正笑微微地逗周七七,就很想她看自己一眼。
莫茹把放在灶台的糖霜山楂端过来,“这是我给傅医生做的,你们要是好意思就吃几个吧,就当加餐了。”
傅臻笑道:“山楂助消化,吃完饿得更快。”
周诚廉笑道:“这山楂怪好看的,从来都没吃过这样的,尝一个,剩下的全给傅医生留着。”
他还怕周培基多拿,就给他挑了一个。
周培基嗤了一声,“这是给人家傅医生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主动个什么劲儿?”
吃了饭,傅臻坐在炕上看莫茹画的画,大为惊叹,夸个不住。
莫茹笑道:“你快别夸我了,我就是照着瞎画的。”
傅臻道:“要是谁都能这样瞎画,那天下人都是画家,莫茹你得给我画一幅到时候我拿回去挂在房间里。”
不等莫茹说话,周诚廉笑道:“傅医生你只管说,要啥我们妮儿就给你画啥。”
周培基翻了个白眼,“行啦,快走吧。”
周诚廉道:“我去给妮儿挑担水,缸里是不是没水了?”
周培基拍了他一巴掌,“你当周明愈是死的啊,大晚上还用你挑水。”
周诚廉被拖着走出去,却不甘心,趴在门框问:“明愈,你们怎么睡啊?”
几个人默默地吐槽,你这问题问的,怎么那么尬。
周诚廉嘿嘿笑着,“人家傅医生一个人多无聊,不如让她和妮儿一个屋,我来和你作伴儿啊?”
周明愈:就你能!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烦人!我有媳妇不搂着睡,谁要和你一个炕!我又不是神经病受虐狂!
周培基直接踢了他一脚,“你别犯毛病啊,打扰人家傅医生休息,走了。”
周诚廉委委屈屈地被周培基拖走,出了门还抱怨,“时候还早呢,你急什么啊,这时候也睡不着,你困你就自己家去睡呗,我又不和你睡一个炕!”
都回家,已经不是睡工地草棚子。
周培基嫌弃道:“你还真是不要脸,谁稀罕和你一个炕,打呼噜脚臭。”
说着他就顾自走了。
周诚廉回头瞅瞅,从篱笆缝里还能看到莫茹家窗户呢,傅臻坐在玻璃窗里,笑容妍妍,让他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就跟那艳丽的月季花一样看不够。
他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一路回家去。
屋里,几个人聊了一下大炼钢铁的一些事儿,最后就聊到邱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