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扰飞升

第88节(2 / 2)

归临眼睑微颤,垂首行礼:“多谢师姐夸奖。”

箜篌复又笑道:“好了,你们都去用膳食吧,告辞。”

“师姐慢走。”归临弓着腰,闻到了少女经过时,那股很淡很淡的馨香。

等他们几人落座以后,他发现李柔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毛病?”

“你才有毛病!”李柔朝他翻白眼,“真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心机。”

归临捏筷子的手微抖,随后稳稳夹住菜:“你这是何意?”

“你竟然抢在我面前吸引师姐注意,”李柔咬牙切齿道,“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

归临差点没捏稳筷子,这都是什么毛病?李柔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在一个师姐面前,抢什么注意力?!

箜篌端着点心一路直到琉光宗入住的别院中,守在门外的是那个叫孝栋的弟子,他见到箜篌,朝她行礼道:“师叔。”

“孝栋,桓宗在吗?”

“师叔在师祖的院子里。”孝栋指了指方向,“方才刚过去。”

“多谢。”箜篌朝孝栋指的方向走过去。

孝栋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忍不住想,脾性这么好的箜篌师叔与师叔结为道侣以后,师叔的脾气会不会变温和许多?

松河的屋子里,致和看着突然出现的桓宗,感到十分莫名,素闻琉光宗弟子十分懂礼守规,怎么晚辈会忽然闯进长辈居住的院子?转头在看松河,面上竟没有怒意,这个桓宗真人,在琉光宗究竟是何等地位。

“致和啊,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师侄,鸾凤峰的峰主。”松河微微一笑,对桓宗招呼道,“站在门口作甚,进来坐。”

“师叔。”桓宗朝松河拱手行礼,好一个翩翩公子。

致和却惊道:“鸾凤峰的峰主,不是仲玺真人么?”

“致和兄有所不知,我这个师侄拜入宗门后,师兄虽给他取了一个道名为仲玺,但他的俗家名字却是桓宗。”松河笑容更温和,“这孩子念旧,不忘生母之恩,所以出门在外都爱用俗家的名讳。”他绝口不提九凤门想要联姻的事,想给致和再留几分颜面。

且不说师侄与箜篌姑娘已有情谊,即便他没有心系的女子,他们也不会不顾他的意愿,让他勉强与谁在一起。药材虽重要,但是剑修的一生,追求的是己心无上大道,靠着出卖身心得来的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明白九凤门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念头,虽然从宗门角度而言,门下两个弟子强强联合是好事,但人终究是人,即便外面的人说剑修们冷得就像剑一样,但他们却不能真的把他们当做剑来看待。

哪知松河虽然不提,致和却不愿意放弃,他看向桓宗道:“原来贤侄便是仲玺峰主,不知你对此事意下如何?”

“抱歉。”桓宗冷道,“贵宗女弟子天资出众,晚辈配不上。”

“我看非是配不上,而是不愿。”致和被桓宗毫不犹豫就拒绝的态度弄得有些不高兴,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仲玺,我听说贵宗急需凤凰血,这种东西有多珍贵,你应该也很清楚,你当真不考虑?”

“请峰主见谅,人生在世,有可以舍弃的,也有不可舍弃的。”桓宗神情平静,“凤凰血有多珍贵,晚辈十分明白。但请峰主放心,贵宗有凤凰血之事,今日你出了这个门,就再不会传到他人之耳。”

松河略诧异的看了桓宗一眼,他这个师侄,竟然还会说这句话。若是以往,他哪会考虑到这些,看来人还是需要多在外面走动,多见识,才能有长进。

在这点上致和却毫不怀疑琉光宗的品行,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

“致和兄何必如此焦急,坐下来喝杯茶再走。”松河起身挽留。

“不必了。”致和有些失望,在他看来,仲玺与凌月结为道侣是百益而无一害的好事,既然对方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两日后便是成易师侄的结婴大典,我还要回去好好准备贺礼。”

这就是托词了,各大宗门代表来的时候,就早已经备好了贺礼,哪会等到现在才准备。松河也不拆穿,把致和送到门口,“致和兄慢走。”

“松河兄请留步。”致和朝松河与桓宗拱手,“松河兄、仲玺贤侄,告辞。”

桓宗却没有看他,而是忽然抬起头,朝右边的垂花圆拱门望去。

箜篌端着装点心的托盘,站在门边看他。

指尖颤了颤,桓宗张开嘴:“箜篌……”

在致和口中,箜篌隐隐约约听到了“仲玺贤侄”四个字眼,她往桓宗与松河身后看了两眼,看到了两个穿弟子袍的剑修,但并没有哪一个身高九尺,相貌也都很俊秀。

来不及细辨,致和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箜篌往旁边退了一步,向致和屈膝行了一个福礼。

致和看到箜篌,对她微微颔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桓宗,又看了看箜篌。

原来如此……

原以为仲玺无心无情,并没有喜欢的女子,所以宗门才起了联姻的心思。早知道仲玺对云华门这位新进门的弟子有意,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好好一个剑修,谈天谈地谈剑道,谈什么不行,偏偏要谈感情。

致和在心中叹息一声,古往今来,沉迷于情爱的修士,有几个修得好下场?

“松河师叔。”箜篌看到松河,就想起了当初被松河收走的话本,乖乖朝他行了一礼。

“你们两个晚辈慢慢聊,我去找忘通道友论道。”松河对箜篌勉强扯出一抹笑,转身就往外走,还不忘把其他几个弟子也一起带走。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我……”

“仲玺真人在哪?”箜篌把托盘塞到桓宗手里,探头朝他伸手看。

桓宗用一个小术法,把托盘转移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扳过箜篌的肩膀:“屋里没有仲玺真人。”他看着少女懵懂的眼神,缓缓道,“箜篌,我俗家名为桓宗,是家母为我取的名讳。后来我拜入琉光宗,师父说我命格尊贵,需要取一个贵气的道名才适合,所以我的道名为……”

“仲玺。”

箜篌怔怔地看着桓宗,内心翻腾起无数情绪,良久后她问:“身高九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