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时的泄愤让重光这么多年来夜不能寐,心中后悔不已,业力更是让他功力不得寸劲。
如今魔修只围不攻,目标那么明显,让他想要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所有痕迹都是有迹可循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不报,来日必报啊。
玉霄门千里外,姒臻和姒文宁刚巧拦住了赶来的令君从和燕菲。
姒臻温和的脸沉下来,也颇有一番威仪。
没错,他拦住令君从的目的就是为了兴师问罪的:“令少侠风尘仆仆,身边还有如花美眷,真是过得神仙日子啊。哪像我一直待在一个破客栈里苦苦等着孩子归来。”
令君从见到姒臻有些心虚,当年他是收了报酬接的保护容娴的任务的,结果任务没完成,后来还跑到了胭脂城,将给这人传递消息的事情都忘得干净了。
虽然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没有记起这回事,但食言了就是食言了,他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令君从朝着神色担忧的燕菲安抚的一笑,上前一步对着姒臻道:“是我的错,不知我能做些什么给东家赔礼道歉?”
姒臻皮笑肉不笑道:“我哪儿敢劳动少侠啊,您可是大人物,连一城之主都为您倾心。”
令君从下意识看了眼燕菲,有些窘迫的讨饶道:“东家,我真的知错了,三年前我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时间无法分出心神来顾及到你的任务,这事儿是我不对。”
姒臻看得出来这小子说的是实话,沉默了片刻,侧头看了眼不远处,淡淡说道:“这事儿先欠着,等玉霄门的事情了了,我有事让你办。”
令君从连忙点头应道:“好,到时候在下定然给你办得妥妥的。”
先将债主送走,能轻松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姒臻似乎看得出令君从在想什么,嘴角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长。
他身旁一直沉默的姒文宁怜悯的看了眼令君从,在心中叹息:这小子还是年轻啊。
“文宁,我们先走吧。”姒臻看了眼姒文宁,招呼她一起朝着包围玉霄门的魔门而去。
他们刚刚离开,几道剑光划过半空,不过眨眼间便落在了玉霄门外。
那几道剑影化为人形,赫然便是沈久留几人。
他们一行停留的方向,正正好与封锁山门的魔修对峙了起来。
“大长老,我刚见到熟人,想先去瞧瞧。”沈久留扫了眼对面的魔修,朝此次领队的大长老报备道。
“我也要去。”铃兰嘟嘟嘴朝着大长老撒娇,但眼神却一直停在沈久留身上。
大长老还没开口,沈久留便拒绝道:“师姐,我想一个人去。”
铃兰对上他那双清冷坚定的目光,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如愿了,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大长老身后垂头丧气了起来。
大长老心疼的看着孙女,摆摆手气呼呼的说:“要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老人家的眼。”
三长老摸着胡须呵呵笑着,像一尊弥勒佛似的,那种大智若愚,看破不说破的姿态颇有种神秘之感。
沈久留朝着二位长老颔首,化为剑影朝着令君从的方向而去。
但在即将与令君从见面的那一刻,他身影一闪,拐到了另一个方向落下。
他双手负后,语气冰冷霜寒:“查清楚了吗?”
剑六闪身出现,弓腰一礼,语气有些颓然道:“属下等无能,并未查清魔修目的所在。”
沈久留猛地看向他,冷厉如刀的目光仿佛能撕裂一切:“没有查清?我吩咐给你们的事办成了几件?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无限的危险和不耐烦,让剑六感到说不出的危险。
他忙解释道:“属下抓住几个魔修搜魂后,发现魔修也并不清楚这次行动的目的,他们只听从魔门门主的吩咐办事。”
沈久留眯了眯眼,眼里的冷厉危险消散,又变回了那个淡漠清冷的谪仙:“玉霄门有何异常?”
“回禀主上,属下等并未发现异常。”剑六小心翼翼的回道。
他也有些底气不足,从成为主上的暗影开始,主上交给他们的任务竟然大半都未完成,换成任何人都可能将他们全部替换,没有人会留着废物。
主上只是训斥训斥他们,也算是宽宏大量了。
沈久留沉默许久,清冽的嗓音染上了些许暗哑和低沉:“小娴的……在哪儿?”
尸体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总觉得说出那两个字来,小娴便真的不存于世了。
想到那个温柔纯善的女子,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剑六神色踌躇了下,还是回道:“属下、属下发现魔门出现一人,与容大夫极其相似。”
沈久留眼神一闪,第一时间怀疑此事是一个阴谋:“有多相似?”
“形似神似。”剑六肯定的说。
他偷偷跟踪了那人两天,发现那人好似容大夫复生一样,行事作态,音容笑貌,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便是容大夫只是一个凡人,而那人明显有修为在身。
“她是谁?”沈久留幽幽问道。
他心中隐隐期盼着那人就是小娴,小娴其实还好端端的活着。
可他又分明知道,小娴真的不在了。
三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娴呼吸微弱了下去,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