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胡嬷嬷也是任务在身。
二姑娘在乡野长了这么久,身上必定带了不少粗鄙毛病,府里的夫人怕冷不丁的带回去,叫人说什么闲话,更怕叫丞相不喜,于是便派了她来接人。
一则她是夫人的心腹,二则,她也是当初大姑娘的教养嬷嬷,如今很好可以利用路上的时间,尽可能把二姑娘□□的大家闺秀一些。
不为别的,最起码,不能叫别人看笑话啊。
然而,就仿佛中邪一般,自打那日胡嬷嬷摔过一次,每回她再去二姑娘的房间,这河上就起风浪,船就晃得厉害,叫她也晕的厉害,根本没办法□□二姑娘。
可问题是,这二姑娘也实在叫人发愁啊!
不光脾气轴的厉害,认准了那个私定终身的小白脸未婚夫就不放,还常常语出惊人,什么“男女平等”,“命是自己的之类”,直把人吓得心里扑通扑通。
除此之外,二姑娘食量还大的出奇。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每回吃饭居然都要叫三四的人的分量!
甚至叫人有点怀疑,她房里是不是有别人?
然而除了一只猫一条小金鱼,她房中明明就只有她自己啊!
啧,这也太能吃了!
这些天来,胡嬷嬷一边躺在床上翻江倒海,一边双手合十求神明保佑,但愿等到了京城见了面,丞相和夫人可别怪罪她没把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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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船上的饭不太好吃。
虽然庞福特意从京城带了厨子随行,但毕竟在船上,灶火有限,食材也有限。
这时节已经隆冬了,越是北上,天气就越冷,路上根本买不到什么蔬菜。顿顿大鱼大肉,人也会腻不是?
别说姜夏这种吃过苦的孩子了,挑剔如山君与瀛昼,更是早就腻了。
不过还好,姜夏有秘制武器。
房间里有取暖的小炭炉,这日,她叫瀛昼变了只铜锅出来。
将铜锅添上干净的水,置于炉上,等水开沸腾,放几块油炸过的面饼,再下入她自炒的牛肉酱,撒上用鲜虾粉,胡椒粒,盐,花椒粉等调成的调味料。
时候无须太长,等道面饼煮散,便可以捞到碗里。
船舱外冰天雪地,屋里却是热气腾腾,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牛肉香。
瀛昼早已化为人形,在旁看着她煮面。
此时,闻见香味,山君也从梦中被勾醒,忙凑过来道,“丫头,你煮了什么?”
姜夏一面舀面一边道,“这叫方便面!牛肉味的,最适合旅行的时候吃了。”
说着分好了三碗,忙招呼它,“快尝尝!”
山君喵了声好,立刻开吃。
瀛昼也拿起筷子来尝。
先试着挑起一缕,放进口中,发现面条劲道中带着些脆爽之感,并不同于寻常的扯面或擀面,汤中则是浓郁的牛肉香味,还伴着虾粉的鲜,胡椒的辣,花椒的香,叫人十分开胃。
他忍不住颔首,“这面看着寡淡,其实有滋有味。”
别说,吃腻了那些鱼肉,冷不丁的来上这样一碗简单的汤面,还是挺不错的。
山君边吃边道,“这个面好吃,丫头你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
姜夏道,“这个面提前炸好,可以保存很久,吃的时候只要一煮,甚至开水一泡便能吃了。”
“好吃好吃!”
山君吃的呼噜呼噜。
香味渐渐从房中飘出,飘到了别人的鼻尖。
胡嬷嬷心道,二姑娘这又是在吃什么,不成,她得起来瞧瞧。
遂强撑着晕船的身子起了床,一路摸到姜夏门口。
悄悄从门缝一瞧,却见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正在同姜夏一起吃饭。
胡嬷嬷吓了一跳,忙问门口正值守的红梅春杏两个丫鬟,“这这这,二姑娘房里的男人是哪儿来的?”
红梅春杏被问得一懵,忙也从门缝瞧去。
却见里头除了二姑娘,便只有只黄猫,哪里有什么男人?
春梅笑道,“嬷嬷莫不是晕船晕的花眼了?哪里有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