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深点了根烟,缓缓说道:“行了,再去给我带个信儿,让这小子明天傍晚在风姿茶餐厅等我。”
陆雪南嘟哝:“小姨父干嘛还亲自去见他啊,直接让他来公司见您不就得了。”
“要是让你小姨知道我和他私下见面,小姨父跟你夏天小妹,都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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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约见面,任翔打扮得人模狗样,精神头十足,早早地候在了约定见面的茶餐厅。
港式茶餐厅格调高雅,环境幽谧,即便是晚餐时间,客人也不算太多,的确是适合聊天说话的好地方。
夏至深下班以后直接去了餐厅,穿着规整合体的灰色高档西服,气质卓然,落座以后直接让服务员点餐,没有多余的废话或寒暄,俨然雷厉风行的boss作派。
任翔这会子紧张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说:“夏老板...夏,夏总...夏先生好。”
入耳的隐形耳麦里传来顾折风叹气的声音:“傻狗,叫夏叔叔。”
“夏叔叔好。”任翔笨手笨脚险些将桌上的咖啡杯碰倒。
“不用紧张,放轻松,今天约你出来吃个便饭,随意聊聊。”
“噢。”
任翔用刀叉搅动着自己盘子里的牛肉饭,抬眸打量夏至深。
真是人靠衣装啊,之前他穿那件屎黄色的中年人衬衣,就跟包工头没啥两样,今天穿了高档西装,看上去就是成功商务人士的样子,完全变了个样。
“小伙子,叔叔跟你道个歉,之前摆局试探你,挺不礼貌。”
知道不礼貌还干,这道歉说了跟没说一样。
“噢,没关系。”任翔乖乖道。
“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这顿饭任翔吃得食不知味,宛如等待临刑的囚犯,紧张万分,心里跑过了无数种设想,每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结果,但是他内心又期许着那一点萤火般的希望。
“叔叔,夏天还好吗?”
百般挣扎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我...我联系不到她。”
“她回家了,回家专心准备两个月以后的gre考试。”
“噢,没事就好。”任翔松了一口气。
“小伙子,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夏至深放下手里的刀叉,抬头看向任翔:“我们的家庭,还有夏天的妈妈,是不可能接受你作为我们家的女婿,这个你知道的吧。”
任翔:......
他无言以对,耳麦里顾折风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任翔还真是静不下来啊。
“夏叔叔,我...”
“不用解释,先听我说。”夏至深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先不提了,我们家夏天从小被她母亲严格管束着,性子里向往自由,想要挣脱束缚。和你在一起,我相信她是真的感觉到快乐。”
任翔脖颈间喉结滚了滚,如坐针毡。
“那天晚上,夏天哭着哀求我让你们见一面。”夏至深端起杯子喝了口柠檬水:“我这个当父亲的,最舍不得我小女儿哭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有时候为人父母,一旦心软,孩子的前途就很有可能被耽搁。”
“叔叔...”
“我过来不是和你谈生意,也不是和你讲条件。”夏至深放下水杯,对任翔道:“你通过了之前的种种考验,我可以让你和夏天见一面。”
任翔眼眸中突然有了光:“谢...谢谢叔叔!”
“但是...”
果然还有但是...
“你必须答应我,见了这一面之后,从此你要和她一刀两段,再不联系。”
任翔手中刀叉突然落下,打在陶瓷盘里,清脆作响。
“分手的事,必须有你来提出,总之务必让她死心。”
任翔的心一片麻木,脑子嗡嗡作响:“如...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吗。”夏至深说:“夏天现在非常排斥gre,这个考试她已经准备了大半年,以她的成绩,稳妥了能进常春藤盟校,现在她拒绝看书复习,满心想的是怎么逃出家门和你私会,如果你不能按灭她这个念头,让她彻底死心,她是不会乖乖看书,乖乖去考试的。”
耳麦了,顾折风的声音传来:“妈耶,不愧是生意人,脸皮真够厚的,这么无理的请求居然能让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任翔双手开始颤栗起来,舌头都大了:“她本来就不...不想出国念书,她...”
“我知道。”夏至深平静地说:“她不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当家长的,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吗?难不成她想跟你私奔,我们也由着她?”
任翔:......
“你想看着她前途毁于一旦,将来当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和你结婚,在激情消磨殆尽的时候,两个人为着生活的琐事,吵吵嚷嚷过一辈子。还是希望看到她成为第二个扎克伯格,为人类的进步略尽绵力,甚至有可能青史留名。”
耳麦里传来顾折风魔性的笑声:“传销啊我去,太会洗脑了吧,还有...扎克伯格什么鬼,哈哈哈对不起我不该笑。”
任翔心里烦躁,一把将耳麦扯了出来,他抱着头,痛苦不已。
临走的时候,夏至深递给任翔一张名片:“好好考虑,想通了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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