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只乖软小吸血鬼

分卷(4)(1 / 2)

白修远停住脚步:怎么了?

褚之言抿了抿唇,眼神委屈:我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说的是夏然,早知道夏然会是那样的反应,他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是他主动问我,要不要摸一下他的耳朵,褚之言越说越急,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失控,我早上把血都喝完了的

白修远看向房间里的小茶几,上面放着的正是褚之言以前戴的项圈。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我知道。

正因为褚之言乖巧安分,才能在这里住下来,白修远也从未将他当成宠物看待。

比起夏然,褚之言才更像是受到惊吓和欺负的那一个,实在觉得委屈了,才忍不住表现出来。

白修远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褚之言的发顶:不是你的错。

褚之言鼻尖微微发酸,他接触的人虽不多,但似乎大部分都不怎么喜欢他,或者把他当作物品的,只有他一开始害怕的白修远待他最好。

他忍不住向前一步,依旧拉着白修远不放,神情不自觉地依赖。

好了,白修远轻声道,我去拿药。

褚之言这才松开他。

白修远先前说让人把药送上来,最后却是自己来了一趟,将一个小药盒交给褚之言,看着他抹好药才离开。

在他走后,褚之言换掉沾了茶水的衣物,但他总觉得不太舒服,有一种热气仍停留在皮肤上的错觉,于是又偷偷把药膏擦了,去浴室洗澡。

等他出来时已经不早了,走廊里没有亮灯,微弱的光线从一楼客厅传来,还有隐约的交谈声。

这个时间白修远应该回房间了才对,褚之言顺着声音靠近,想看看是谁。

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白修远坐在沙发上,不远处是还没有离开的项丛。

褚之言走路声很轻,两人都没有发现二楼楼梯口的他,而夏然不见人影,估计已经走了。

让褚之言惊讶的是,白修远竟然会抽烟,他手边一点零星的火光闪烁着,淡淡的烟雾向上飘散。

褚之言安静站了两秒,转身打算回房间,这时候听见项丛的声音:对了,你和你家的小吸血鬼相处得怎么样?

听他提到自己,褚之言脚步顿住。

白修远将手里的烟头按灭,靠在椅背上:什么怎么样?项丛打量着他的神色,诧异道:你不会还打算把他送走吧?

过了良久,白修远才出声:嗯。

原来你不喜欢啊,我看你把他留下来,还以为项丛无奈道。

站在楼梯口的褚之言呆住。

白修远不喜欢他?要把他送走?

不过你打算把他送去哪里?回救护所?项丛想了想,语气迟疑,被退回去的吸血鬼,处境可能不会太好。

褚之言进了白修远的家门,不管待的时间长或是短,出来时在别人眼里都是二手的,可能还会被认定有什么瑕疵,很多监护人根本不会要,价格自然也会更低。

虽然很残酷,但这是事实。

白修远刚来非人类区域不久,大概不知道这些,项丛简单解释了几句,白修远默不作声。

项丛注意着白修远脸上神色的细微变化,突然半开玩笑道:不如把他送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养

白修远视线扫过来:那你今晚带来的人?

项丛丝毫不在意:甩了不就行了。

就算不分手,他想养只吸血鬼还得经过谁同意不成?

白修远没出声,重新点起一只烟。

又不说话了?项丛扬唇一笑,从沙发上起身: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去

他说着侧身拿搭在扶手上的外套,回过神的褚之言连忙退到黑暗的走廊里。

白修远应了一声,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项丛独自开门离开。

褚之言在白修远上楼前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脊背靠着房门轻喘。

他反复想着白修远和项丛的每一句话,渐渐地浑身发冷。

原来白修远根本不喜欢他,难怪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对他的照顾和关心多半只是顺手而为。

他已经打算将自己送走,褚之言大概率会直接回到救护所。

或者真的要把他送给别人?

即使再身不由己,当下留在白修远身边已经是最好的选择,褚之言不想去别的地方,再次对未来感到恐慌。

他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抱着腿把脸埋进膝盖里。

第二天早上去餐厅,褚之言明显精神不佳,也没有以往喝血时的兴奋。

白修远看他一眼,问道:手还在疼吗?

嗯?褚之言抬头,愣了一下才说:不疼了。

他昨晚没有继续擦药,今早却发现已经完全恢复了,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修远没再出声,褚之言安静等他用完餐,照例去收拾盘子。

他心不在焉的,手里的餐盘没拿稳,不小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对、对不起

褚之言赶紧去捡,白修远制止住:别碰,让其他人来。

张姨闻声拿着扫把和抹布过来清理,褚之言退到一边低头站着。

碎片撒得到处都是,有一块落在白修远脚边没被扫走,他弯腰捡起来。

张姨接过碎片时,锋利的边缘划过白修远的指腹,立刻涌上一抹血色。

不远处的褚之言猛然抬头,在空气中嗅了嗅。

好香

他才喝过血,却仍旧感到一阵饥饿,像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渴望。

褚之言不自觉地朝着香味走去,他看见一滴血从白修远的指尖低落,砸在餐桌上。

然而张姨动作更快,她随身带着创口贴,白修远手指的伤口被盖住,那滴血也被她用抹布擦掉。

香味顿时淡了许多,褚之言回了神,停下脚步。

白修远没有怪他打碎餐盘,而是上楼接电话去了,餐厅很快被收拾好恢复成原样。

褚之言望着白修远站过的地方,依依不舍地转身。

为什么会这么香和白修远的血比起来,他早上喝的那些就像又干又柴的树皮。

褚之言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白修远具体的种族,返祖人的分类非常多,而白修远身上看不出任何特征。

因为昨晚的事,他本来就心绪不宁,现在更是满脑子想着刚才的那滴血。

回到房间,褚之言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开门下楼。

他去了餐厅,站在桌边鬼使神差地低头轻嗅,企图再次捕捉到那一抹香味。

可惜香味已经完全不在了,褚之言无比失落,心中升起一阵焦躁。

半晌后他冷静下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仅仅因为一滴血,他就变成这样,当时要是离白修远再近一点,他岂不是会直接失控。

怪不得夏然会是那种反应,他的确是一只自制力极差的吸血鬼。

褚之言心情低落,他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种族。

他魂不守舍地回了房间,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想要离开的念头也打消了,救护所给他的那本资料里说的对,吸血鬼无法独自生存,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去理智。

留下来或许是最好的,可是白修远不喜欢他。

褚之言闷在被子里等到呼吸困难,才伸手拉下被子边缘,露出小半边脸。